第202节
宇泓墨哪里会把这一拧当回事,只笑眯眯地欣赏着元歌羞赧窘迫的礀态。 原本两人还有三分做戏的礀态,但这会儿却已经全然是夫妻间的亲昵情趣,不必刻意伪装,两人周身边带着浓浓的情意,眼眸对视间的尽是浓得几乎化不开的甜蜜和温柔,令人羡煞,却让旁边的人几乎气炸了肺。 李明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当众卿卿我我,裴元歌,你成何体统?” 在他的地盘,居然有人吼元歌?宇泓墨凝眉瞧了李明芯一眼,却是浅笑魅惑:“这位小姐还未嫁人,夫妻间的事情你自然不懂,就别多话了,免得惹人笑话。” 一句话便堵住了李明芯的嘴。 人家都说了,这是夫妻间的事情,没嫁人的少女没资格评论。难道李明芯还能说她就是知道,就是懂,非要评头论足不可吗?就算她再听不懂话,也总还知道女孩家有些事情是要顾及的,不能太过肆无忌惮,只能转头去看李纤柔,示意她开口,阻止裴元歌和九殿下这般甜蜜亲热,看得她刺心。 毕竟,李纤柔是成了亲的,她总能置喙夫妻间的事情吧? 李纤柔也看得很不舒服,裴元歌这是故意这样,来刺她的眼睛的吧?不过她可不比李明芯鲁莽,笑着温然道:“九皇弟和元歌妹妹当真恩爱!不过,眼下毕竟是白天,若是太过亲密,让别人知道了,只怕会说元歌妹妹不自爱,也会连累九皇弟的名声。九皇弟和元歌妹妹还是收敛些的好。” 话语之中十分语重心长,似乎全然是为宇泓墨和裴元歌着想。 “这就奇怪了,元歌是我的妻子,她若跟我亲密是不自爱,那跟谁亲密才算自爱?又怎么会连累到我的生命?我不去跟自己的妻子亲密,难道去跟别的女人亲密?这样才不会连累我的名声?”宇泓墨言笑晏晏,因为方才调戏元歌成功而心情极好,倒也没有板着脸,笑容妖魅,“再说,七皇嫂也不是外人,跟元歌关系又好,定然会处处关爱我们,自然不会像那些长舌妇般乱传话。又怎么会传出去呢?” 李纤柔一时结舌,难以接话。 若是说元歌还要顾及体面,不能够太过放肆,因此她还有说话的余地的话,这位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九殿下,却是更难招架。听他话语的意思,对于当众亲吻妻子这件事,他显得格外理直气壮,同时又舀话语挤兑住李纤柔,说她不是外人,又和元歌关系好,自然不会外传。 李纤柔现在要竭力表现得和元歌闺蜜兼妯娌情深,才有足够的理由经常登门春阳宫,而不被人说道。若是她将裴元歌闺房中的事情张扬出去,甚至诋毁裴元歌,那就是明摆着挑拨是非,裴元歌就有足够的理由跟她翻脸! 九殿下故意只提她,不提李明芯,显然就算李明芯把这回事传出去,也会算在她的头上。 到时候九殿下说因为她和元歌是朋友又是妯娌,没把她当外人,所以没有拘束,结果李纤柔却将两人的闺房之事乱传,借此诋毁元歌,这样又算是什么姐妹情深?什么妯娌?再者,九殿下恣肆乖张的名声在外,经常会让人们有种感觉,似乎这位九殿下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算稀奇,何况只是当众亲吻自己妻子这种闺房私事?说不定反而会成为夫妻情深的佳话,对裴元歌没有多少损失,她却要担当诋毁朋友的恶名。 她和元歌已经闹翻,只是因为宇泓烨之事事关裴元歌清誉,双方都不会明言,所以还要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但若是有了足够的理由,裴元歌就能够光明正大和她翻脸,不许她在踏足春阳宫。 现在,因为表现上的体面和关系,她还能够拜访裴元歌,对七殿下来说还算有点用处,若是连这层关系都没有了,她可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到时候,处境只会更加不堪。 因此,有了宇泓墨这番话,李纤柔非但不能借此生事,还要注意约束李明芯,免得裴元歌借题发挥,彻底跟她决裂。 “九皇弟说得是,我自然不会外传!”李纤柔只能这样道。 “既然七皇嫂都不会外传,我也就不必担心,更不必忌讳了不是?”宇泓墨笑吟吟地看着她,“何况,夫妻新婚,还不都是这样好得蜜里调油,七皇嫂刚刚新婚,想必也明白其中滋味,自然能够理解,就更加不会怪罪我这小小的失态了,是不是?” 李明芯脸色又是一黯,握紧了拳,她何曾有过蜜里调油的新婚? 九殿下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故意揭她的疮疤! 但她又能说什么?难道她能当众说,七殿下冷落她,两人从来就没有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吗?这样非但无法辩驳九殿下的话,反而是自曝其短。因此。李纤柔也只能默默忍了下来,勉强笑道:“那是自然。” “我想也是。”宇泓墨笑着道,反正他们私底下早就撕破了脸,他又警告了她乱传话的后果,难得现在元歌这般柔顺乖巧听话,又故意想要和他表现亲热……。这么好的机会,他若不把握住,岂不是太傻了吗?想到这里,宇泓墨扬声道,“紫苑,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传早膳?” 紫苑忙道:“奴婢立刻就去。” 听到要用早膳,裴元歌正要起身下床,却被宇泓墨按住。 “都说了你身体不好,别乱下床了,就在这床上设个案几,我来伺候你用膳好了!”宇泓墨子兴致勃勃地道,平时元歌规矩得很,也就晚上才会放开些,哪里会让他做这种事情?正好今天趁机体验体验亲手喂元歌吃饭的感觉,顺便献些殷勤,免得元歌还记恨他昨晚的放纵。 裴元歌哪里能够经得起这仗势,面色微红:“我自己来吧!或者让紫苑她们服侍我就好!” “有什么关系?都说了七皇嫂不是外人,又不会胡乱说话,元歌你担心什么?再说,今天你不舒服,我来伺候你,赶明儿轮到我身体不好,就换你来服侍我,这样很公平啊!”宇泓墨趁机当着众人的面求福利,若是他躺在床上,元歌亲手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啧啧啧,想想就觉得美得很! 嗯,改天换他装病好了。 看看旁边李明芯扭曲的脸,嫉恨的眼神,裴元歌立刻点点头,道:“好!” 赚到了!赚到了!宇泓墨心中大喜,忙殷勤备至地帮忙将案几摆好,又将元歌喜爱的菜色放在案几上,取过筷箸和汤匙,真的夹一筷子菜送到裴元歌嘴边,等她吃了,眼睛闪亮闪亮地问道:“好不好吃?” 抬头触到宇泓墨认真明亮的眼神,裴元歌心中一震,点点头:“嗯,好吃。” “真的这么好吃?”宇泓墨说着,筷子一转,又夹了一口菜送到自己嘴里,嚼了嚼,点头道:“好像是比平常做的好吃!紫苑,传本殿下的旨意,说小厨房今早的早膳做得好,本殿下有赏!”然后又舀了一汤匙白粥,送到裴元歌嘴边。 这个泓墨……。总是这样! 看似玩笑和戏谑之中,突然会有那么一瞬间,有着那么真诚而恳挚的表情,再加上那含情凝提的潋滟眼眸,不经意间就会被他打动;可是,也许下一刻,却又会变得孩子气,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行为……。但这样的泓墨,却让裴元歌的心融化成一滩春水,再也硬不起半点心肠。 她的丈夫,真的是个勾魂摄魄的妖孽! 而最可怕的是,这个妖孽,有时候却会有双孩子般澄澈真诚的眼睛,让人全然相信。 察觉到元歌眼神的变化,宇泓墨浅浅一笑,欢欣无限。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亲热异常,全当李纤柔和李明芯不存在。李纤柔倒也罢了,虽然酸涩羡慕,却也还能忍住。但李明芯自从初见宇泓墨,便被他的身手和容貌惊艳了心思,一心想要取裴元歌而代之。但眼下,她这般妆容精致,衣饰明艳,九殿下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那个衣衫不整,云鬓蓬乱的裴元歌,还这般亲热爱重地抱她,摸她的脸颊,甚至还亲手喂她吃饭……。 “啪——”李明芯猛地将手中的筷箸拍在桌上,再也看不下去,扭头跑了出去。 李纤柔忙起身,对着裴元歌和宇泓墨道:“明芯初到宫中,对各处都不熟悉,我得照看她,先告辞了!”她知道李明芯在宇泓烨心中的地位,若是就这样含恨带妒地跑出去,出了什么事端,七殿下定然会归罪到她的头上,因此不敢掉以轻心。 目送李纤柔离开,裴元歌脸上的笑意顿时慢慢凝固,沉思起来。 “元歌,别再想事情了,来,我喂你吃饭!”宇泓墨殷勤备至地道,不喜欢元歌这般耗费心思,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得空闲。 “别闹了,这成什么样子?”裴元歌嗔视道,刚才的模样是做给李纤柔和李明芯看的,这会儿那还能够这样胡闹?“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我哪有虚弱到这种地步?赶紧用膳,你要去做事,春阳宫也还有一堆事务要我处理呢!”既然不用做戏,裴元歌便开始自己用膳。 看这样原本温柔乖巧的小猫咪,瞬间变得张牙舞爪,宇泓墨很哀怨。 转头留恋地看了眼李纤柔和李明芯离开的方圆,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元歌刚才的反常肯定和这两个女人脱不了关系……。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再来?宇泓墨渴盼地想着,他喜欢她们来春阳宫,非常喜欢! ——我是元歌要反击的分界线—— 而接下来的日子,正如宇泓墨所期盼的,李纤柔和李明芯频繁地出入春阳宫,有时候李纤柔独自来,有时候带着李明芯一道过来,一坐就是许久,只管和裴元歌谈笑聊天,拉近关系,似乎十分亲密的模样。到最后,连宇泓墨都恼怒起来,忍不住想要撵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事情,若他还不清楚李明芯的心思,那他也就不是宇泓墨了! 虽然元歌有时候会因为吃醋,而故意亲近他,这让他喜欢异常。 但是,明知道李纤柔和李明芯不怀好意,却还不得不让她们频繁接近元歌,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出幺蛾子?元歌已经够耗费心血的了,还要敷衍防备这两个女人,这让宇泓墨很恼怒。而最重要的是,李纤柔倒也罢了,李明芯完全是个不看时间,不看场合的,有时候很晚了还赖在他和元歌这里,严重影响他和元歌夜晚的“交流沟通”,这让宇泓墨很不爽,非常不爽。 “小姐,之前九殿下都要下令,不许七皇子妃和李明芯再进春阳宫,为什么你却要阻拦?” 紫苑一边翻着医书,研究着给小姐配的药膳,边问道,神色煞是不豫。 “虽然说很多事情,泓墨能够蘀我挡过去,可是我也不能事事都让他蘀我挡着。再说,我和李纤柔原本是朋友,这事也不算机密,知道的人不少,若是真无缘无故地将她们拒之门外,别人会怎么想我?恃宠而骄,富贵而忘义……别忘了,咱们宫里新来的宫女里定然有柳贵妃的眼睛,只怕就等着抓我的把柄呢!”裴元歌笑着道,“越是这时候,咱们就得越谨慎,不能授人以柄。” “难道小姐你都不生气吗?”看着裴元歌笑吟吟的面容,紫苑忍不住问道,“李纤柔做出那样的事情,却还故意在小姐面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厚颜无耻,简直看了就让人生气;至于那个李明芯,就更加过分,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她的心思不成?” 见紫苑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裴元歌反倒笑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李纤柔既然想要演戏,咱们就陪她演!别忘了,现在占着上风,风光无限的人是我,落魄的人是她,越是看清楚我在春阳宫的情形,她只会越刺心。我高兴了敷衍她两句,不高兴了就刺她两句,她也只能忍着,这有什么不好?”裴元歌笑着道,“至于李明芯,那就更没必要了,难道泓墨会对她有心不成?” “可是看着这样的人在眼前晃,总是心烦!”木樨也附和道,对这两人很不满。 裴元歌笑着拍了拍手,放下手中的绣绷:“若是我心烦了,那反而让她们如意。相反,我若是平静了,心烦恼怒的人就该变成她们了!紫苑,木樨,楚葵你们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若是我们自乱阵脚,只会给别人可乘之机。这话,待会儿青黛回来,你们也要告诉她,她是最沉不住气的。” “可是,小姐,”楚葵沉思着道,“奴婢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古怪。” 裴元歌目视着她,眸带鼓励。 知道小姐一直都有意培养几人处事应变的能力,楚葵便直抒己见:“奴婢觉得,这七皇子妃和李小姐来得蹊跷。别说是李小姐这样的人,以九殿下对小姐的心思,就算来个天仙美人,九殿下也未必会放在眼里。这点,七皇子妃和七殿下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让七皇子妃和李小姐过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宇泓烨对裴元歌的心思,以及李纤柔的面目,这四个贴身丫鬟都是知道的。 裴元歌微微一笑,连楚葵都能够察觉到的蹊跷,她有岂会没有发现? 李纤柔来春阳宫,还带着李明芯,这绝对是宇泓烨授意的。但是,她和泓墨的感情,宇泓烨也清楚得很,让李纤柔带李明芯过来,想要让泓墨对李明芯惊艳倾心,这太天方夜谭了!但若说他让李纤柔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她添堵,那未免太过幼稚,所以说,李纤柔这样做,绝对另有用意。 而这用意,裴元歌倒也有着几分猜测。 李明芯在春阳宫进进出出,有李纤柔带着,还算说得过去,不会有什么闲话。但是,如果李明芯突然有什么荷包啦,手帕啦,或者其它私人物件掉落在泓墨的书房,或者其他引人遐思的地方,那可就会引起人们的浮想联翩。到时候,宇泓烨以李明芯声誉受损,或者说干脆就栽赃给泓墨,说他们有私情,让泓墨娶李明芯,岂不是水到渠成?就算泓墨不愿意,也会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给泓墨沾惹是非。 看着裴元歌若有所思的笑意,楚葵就知道,小姐心中已有定论,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裴元歌倒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猜测简略说了。 闻言,紫苑楚葵木樨三人齐齐变色,没想到原来李纤柔可能打的是这种主意,木樨怒道:“这七皇子妃和李小姐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连这样的手段都施展得出来,怪不得要死皮赖脸地往春阳宫凑,有时候明明看着小姐在忙,或者九殿下回来也不回避,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难怪从七皇子妃第一次带李小姐上门开始,小姐便下令,将九殿下的书房和其他私人地方全部锁起来,让暗卫严加看守,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原来是早就猜到了七皇子妃的打算,有了防备。”楚葵恍然大悟,原本还以为小姐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命令,原来如此。 “怪不得每次七皇子妃和李小姐在春阳宫走动时,小姐都让奴婢们陪着,奴婢原本还想,难不成这七皇子妃是来盗取九殿下的什么机密不成?”紫苑也明白过来,“不过,小姐这样一说,奴婢倒真想起来,有时候七皇子妃会想要往九殿下的书房,或者九殿下以前乘凉避暑,或者暖阁的地方去,只怕真打的这主意。”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李明芯来做才对。 不过李明芯性子鲁莽,没有多少心眼,做这种事情很容易被发现。相反,李纤柔能够忍,心思也还算细腻,又有李明芯的招人恨在前面给她遮掩,机会倒是不小。若是真让她做成了,闹讲起来,那才是大麻烦! “可是,小姐!”紫苑有些不甘心,“就算小姐处处防备,不会让七皇子妃得逞。但是,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看她虚情假意地在眼前晃,招人烦心不成?” 裴元歌微笑:“你们家小姐是这样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功的人吗?” 紫苑楚葵木樨眼前都是一亮:“小姐有什么主意?” “我可不是为了颜面问题,才这样白白地纵着她们在春阳宫走动,不过是懒得和她们这些棋子做口舌之争,赢了也没意思。我的目标另有其人!”裴元歌眼眸中绽放出了异样的光彩,“眼下也差不多了,木樨,去看看青黛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让她过来,我有事要吩咐她去做。” 这些日子,她常常让紫苑或者楚葵或者木樨“陪伴”李纤柔,却将青黛派了出去。 一方面是因为青黛这丫头性子有些急躁,怕她看不过李纤柔二女的嘴脸,一时忍耐不住,跟李纤柔和李明芯发生冲突;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青黛言辞爽利,性情直爽,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派她去打听消息,和各种之人交相来往最为适宜。现在,时机也快成熟,该是她收网捕鱼的时候了! 紫苑等人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李纤柔常常登门春阳宫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渐渐地就在皇宫之中传扬开来。紧接着也有人说,这位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在少女时,便是极要好的朋友,更有消息灵通的,将围场秋猎和温府添妆时,九皇子妃为七皇子妃解围的旧事翻了出来,说明两人的确关系要好,亲如姐妹,如今又成了妯娌,也就难怪两人越发走得近,七皇子妃会常常登九皇子妃的门了。 这消息,慢慢地也就传遍了皇宫,自然而然传到了李纤柔的耳中。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不过李纤柔倒是觉得,这消息对她很有利。现如今,她已经是七皇子妃,自然不会再有人舀当年的旧事来嘲弄她。相反,这样一来,众人都知道她和裴元歌关系要好,那裴元歌想要推拒她的往来就更加难了! 想到这里,李纤柔又派蔚蓝和胭脂,将她和裴元歌这三年的私下往来透漏出去,更坐实这件事。 在众人的舆论中,她和裴元歌的情意越深厚,裴元歌对她就要越顾忌。 不过……。想要宇泓烨吩咐她做的事情,李纤柔顿时又眉头微蹙。不知道是裴元歌已经察觉到她的用意,还是说春阳宫惯常的谨慎,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机会,将李明芯的东西放在能够引起是非的地方。看起来,想要做成这件事,还要另外费一番手脚,不能太过心急。 反正现在有这样的传言,她去春阳宫更加顺理成章,总会有机会的! 听到新增加内容的传言,裴元歌微微一笑,依照她的消息,传言已经散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着六月十五那天的到来了。 按照大夏王朝的规矩,在立太子之前,所有皇子都会居住在皇宫之中,皇子妃嫁进来后,自然也是住在皇宫。但只要能够得到皇子的同意,带着宫阙的腰牌,却是可以随意出宫探亲游访。而后宫的嫔妃就没有这么自由,除了皇后的家人可以随意入宫探视外,四妃以及其他妃嫔却是要按等级规定亲人每月探视之日。 而婕妤以下份位的妃嫔,想要和家人见面,却只有六月十五这一天的机会而已。 有老实的人,这天也就和女儿相聚,倾诉离情。但也有些机灵钻营的人,见过女儿后,也会随便拜访宫里其他的贵人,能够多拉个关系就多拉个关系。以前宫内只有嫔妃,而嫔妃之间本就是争宠,想要拉拢也拉拢不起来,但从去年开始,三位成年的皇子都各自娶亲,尤其是七殿下和九殿下,自然会有人想要来拜拜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这两尊大神,说不定关键时候能够照应自家女儿。 现在在春阳宫里的,就是杜美人的母亲杜夫人。 裴元歌正客客气气地和她说着话,忽然外面有丫鬟来报:“七皇子妃来看九皇子妃了!” 闻言,裴元歌面上闪过一抹黯然,随即逝去,对杜夫人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纤柔姐姐这时候会过来,杜夫人不如先在春阳宫各处走走?等我和纤柔姐姐说过话后,再和杜夫人继续聊?” 她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杜夫人岂能说不? 于是杜夫人起身,被宫女引着出了正房,往小花园过去。这位杜夫人别的都好,偏巧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探听各家的私事,说起来那是了如指掌。这会儿见九皇子妃神色和行径都有些异样,心中不由得嘀咕开了。若是正常的话,就算七皇子妃来,她也顺便见见就是,为何却要她回避?而且刚才九皇子妃的神色似乎也有些黯然,这倒是蹊跷,难道说中间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