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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沈渠的容貌名字都未改变,系统说是来到现实世界,在陆轻璧看来,更像是他们穿到了平行世界的身体,他不愿把两天前的生活称作虚拟、剧本、骗局。 陆轻璧想起他们刚结婚时,沈渠还不是教授,给本科生上高数,一次他从后门溜进去,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想听沈渠的高数课。 前一晚他特地翻看了沈渠的课件提前预习,以便从外表到内涵,全方面领略他老婆的风采和智慧。陆轻璧敢说在场一百八十个学生没有比他更认真预习的。 但是那节课从头到尾,沈渠眼神都没朝他那里瞥。 连空气都泾渭分明,陆轻璧明白他打扰了沈渠的正常授课,课间也没上去打招呼就走了。 “啪!”陆轻璧把《精讲》扔出去,怎么到处都有数学!他最讨厌数学! 沈渠真的很久很久以前,就把不在意写在脸上了啊! 我当时怎么就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陆轻璧冷静地分析原因,他想起来了,因为白天沈渠在课堂上没理他,本着夫夫没有隔夜仇的原则,晚上他在床上就讨回来了。 沈渠有一百度的近视,只有上课戴一会儿眼镜。那晚,陆轻璧让沈渠带着那副银白金属框的眼镜,伏在床上,执红笔批改陆轻璧的课堂作业。 沈渠在他面前从不穿白衬衫,可能是被他如狼似虎的目光吓得不敢穿。 沈渠越是不穿,陆轻璧越是抓心挠肝。凭什么大家都能看,老公看不得? 偶尔下班,沈渠没来得及换,都变成惊鸿一瞥了好么! 越是抓心挠肝,陆轻璧越是控制不好自己的眼神,沈渠越是不愿意穿了。 哎,恶性循环。 沈教授声不成调,笔下是勾连断续的红线,就差一件白衬衫了。 陆轻璧得了一百分,奖励自己再来一次。 忆往昔,旧情人翻脸无情。 离就离! 谁离开谁不能活了咋的? 糟糕,陆轻璧闭上眼睛,鸡血上头,感情是假的,但是他搞到的沈教授是真的! 光是想一想他就…… 沈渠在床上一向挺配合,不然陆轻璧也不能没发现沈渠对床事积攒了三年的怨气。 陆轻璧狠狠翻了个身,四肢大敞趴在床上,心里唾弃 都怪那玩意儿瞎几把长,被老婆嫌弃了。 他艰难地替它做选择题,它竟还敢违背主人坚决离婚的意志,向沈渠高举白旗! 他就是冲冷水澡,把头埋冰箱里,也不会动一根手指头! …… 发泄了怒气之后,陆轻璧冷静下来,这三年除了沈渠这个人,还给他留了无数的商业经验。 问题是,这个经验通用吗? “总不能爱□□业都竹篮打水了。”陆轻璧吸着气,挪到书房,桌上有几份文件。 这里的陆家虽然还没有在他的带领下走向首富之路,体量也不能小觑。 陆轻璧拿起几份文件,立刻找到熟悉的办公心态,一切商业模式都一样,就是资金体量缩水了十倍不止。 在沈渠那里受到的打击总算恢复了一点。 爱情是假的,事业是真的。如果他再次成为首富,那沈渠…… 不。 陆轻璧悲从中来,根据原耽砖家的说法,他这种突然觉醒自己在一本小说里的主角,如果是总裁,那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空白处签名,只要负责谈恋爱,其余自有系统补足世界观。 没有像他这样真的工作呕心沥血还失去老婆的! 陆轻璧一边走神一边在文件空白处唰唰唰签下大名。 三个亿的小项目,批了。 等等! 陆轻璧回过神来,对着签名无语凝噎。 一抬头,发现他爸陆建华站在书房门口,一脸复杂。 陆轻璧第一次见到陆建华,从他的表情对父子关系做出大胆的揣测——父子争权,势同水火! 陆轻璧啪地把文件扔回桌上,摆出不屑的表情:“这啥项目啊,就想要三个亿。爸,我觉得不行。” 适当装傻,表现出对商业的一窍不通,降低掌权人的警惕心。 陆建华看着陆轻璧变脸,眼里浮现一丝忧虑。刚才还一脸总裁范地坐着批改文件,哪天自己突然消失,儿子往股东大会一坐,那副样子都能唬人! 现在又吊儿郎当,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联想到霍美合说的陆轻璧想要相亲,陆建华摇摇头:“明天再去看看脑子。” 陆轻璧:“我没有插手公司事务的意思。” 陆建华顿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老子?” 陆轻璧:“!”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了! “赶紧毕业接手,整天傻狗似的。”陆建华毫不客气地嘲讽。 陆轻璧被侮辱了一通赶出书房,扶墙叹气的时候,突然被打了一棒似的激灵。 在小说里,他的父母似乎从来没有出场过,唯一的印象就是在国外度假。 陆轻璧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想不起来父母长啥样。连沈渠的长辈他也没印象。 靠,作者这么糊弄人。 他从前怎么就没觉得不对劲? 陆轻璧手指无意识扣着墙壁,与内心隐隐有些动摇。 或许,他觉得一切正常的地方,在沈渠眼里通通假得不可思议,包括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