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EPISODE 21】 Project 【G】
“你在干什么？！荒井先生！”渡边叫唤道。 不只是渡边，以及向渡边发泄完心中的不忿，烦恼的小泽回头将身体转回车厢内的控制台前，准备继续为g系列的原型外用骨骼系统试作品gzero进行调整时，亦发现了身后的异样。 这台来自于科警研的外表如同中型货柜车的车辆，实际上g系统的操作及指挥间，车内配置着简易的维修与检测工具，亦配备了新型电脑连接着g战甲的战斗系统，以便随时监测以及修改g系列战甲的数据。但是如今她看到的，却是电脑屏幕上不断略过的参数以及代码。 此前作为她与渡边争议的话题对象荒井先生，正以一目十行的奇异速度不断阅读着。 并不是爽快地快速按鼠标与回车键的浏览，而是用十分快速的速度认真这一点从荒井的神情中便可得知，这让小泽脑袋里滋长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该不会，真的如渡边那个笨蛋所说，眼前的居酒屋老板真的拥有特殊的能力吧。 虽说快速阅读的能力并不寻常，但自身作为高智商俱乐部会员的小泽，在麻省研修时也曾在聚会中见识过不少拥有类似能力的家伙，这让她对荒井产生了一丝好奇，更多的只是单纯觉得荒井突然有意思起来了。 被好奇的兴致所驱使，小泽暂时打消了让渡边阻止荒井浏览程序的念头，甚至连荒井轻易破译档案中的加密文件也没有过问。 “小泽小姐，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便浏览了你所编写的数据。不过确实，以自己的肉眼去确认你编写的程序，远比企划书上的令人惊叹多了。”屏幕前的荒井一边浏览电脑中有关g系列的程序甚至各项指标与参数，一边与小泽交流道。 “没关系，如果你能看得明白的话。那么，为了表示你的歉意。在大致浏览了数据后，荒井先生你有何意见呢？”小泽双手交叉胸前，自信地说道。 感觉小泽并没有使用强硬的语气，荒井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 “总结就是，在小泽小姐编写的程序中，我感受到了趣味的可能性。” “哦？”小泽面露奇异的神色，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战斗力指数，着装者的匹配度，甚至是造价成本预算都是小泽曾经从大多数研究员中听到的用于评价的枯燥词汇。 唯有眼前这位荒井先生，却使用了“趣味”来形容，让小泽发觉眼前这家伙越来越有意思。 “当然，我只是稍微的浏览，有许多数据以及方程的运算是我所无法评断的，在没有了解运行的详细情况下。不过在庞大的数据中以及每日更新的微调参数中，能够看出小泽小姐在涉及程序以及实际应用上的用心。 为了g系列的诞生，我想小泽小姐一定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精力与努力。大概是你对g系列拥有比任何人还要投入情感的缘故。另外，在涉及程序的框架中，你预留了不少隐秘的端口，我想应该是为了以后的程序扩展所作出的准备。 无限的延展性，就是你对于g系列的定义。” “说的没错，看不出来，你似乎真的明白我的想法。” 小泽的眼中散发着惊奇与喜悦的目光，不禁对荒井发出称赞，并说出了令一旁的渡边十分吃惊的话，“既然如此，我正式欢迎你加入，g计划的研究。” “慢、慢着小泽老师，那么前五分钟我们吵得面红耳赤究竟为了何故？为什么您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事态的转变过于突然，渡边亦不禁用上了敬语询问小泽道。 “嘛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我似乎有些冲动了。既然能够被你们系统所载入的资料，应该不会有错。再说了，着装者可以再找，但是能够看懂我编写的程序以及明白我想法的家伙确实不多，我一定要让他加入我的队伍中。” 不不，小泽小姐。 你的眼神已经把你出卖了，你只是单纯觉得名为荒井的家伙十分有趣而已。 渡边暗叹一声，虽然他无法理解天才的想法，不过既然小泽能够接受警视厅委派过来的人员，对渡边来说确实轻松了不少，而且渡边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 荒井的推荐人，可是最近炙手可热的东京警视厅副厅长藤冈弘。 “不过不好意思二位，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小泽小姐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论述还能接受我的加入的话，我想我应该十分乐意。” “这么说，你是觉得这个系统还有明显的不足吗？有意思，说来听听。” 为了回应对话被打断的二人疑惑的眼神，荒井继续说道“不可否认，小泽小姐绝妙的设计以及近乎完美的操作系统确实令人赞叹。但亦是因为过于完美的缘故，我想根本不可能有合适的着装者，不应该说根本无法找到着装者吧。机器可以是完美的，但人不可能是完美的，小泽小姐。” “确实。”渡边回应道。 诚然，就算失去了高村教授，光是凭借小泽小姐的能力，亦能够将g系列成功设计并将设计转化为现实。但是，这项企划如今却遇到了难题——有关于着装者的选拔。 卓越的设计，随之而来的便是对着装者近乎严苛的要求。 拥有能够驱动重量相当的机械外用骨架的身躯，以及足够的判断力与行动力，光是满足这三个要求已经十分困难。更何况作为面试官的人，还是自我意识强烈的小泽，让选拔的严苛程度大大增强。 “就算是困难，但有关于着装者的问题，我的坚持是不会改变的。选拔的严苛，不过是为了他们能够在未确认生命体的手下保住自己生命的前提，能够做出击倒未确认生命体的攻击，你知道需要多大的力量吗？你知道一个普通人就算联动了机甲内的电池系统，光是做出拳的动作都已经让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吗？不能做到与g系统同步的家伙，轻率地将他们放置到战场上，那和让他们直接去死有何区别。” “既然如此，减低g系统的性能如何？” 荒井的疑问，让小泽回想起了高村教授离开时留下的谏言。 g系列，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什么意思。 不明白这句话意义的你，g系列便不可能进步。 为什么不能存在完美的机器，我们不就是一直为了这个目标而开展研发吗？ 小泽并没有对g系列报以多大的热忱，在最初的阶段。 在她看来，与其要制作人类所驾驭的战甲，倒不如生产出半自动冷兵器或者智能芯片驱动的战甲还比较实际。 ——确定性。 这是人类无法与机器媲美的缺点。 小泽，你的想法要成为现实，以你的能力，我认为这不过是一件轻易的事情。但是，制作出无须人类使用的兵器，带来的不会是和平，而是恐惧。 小泽并不认同高村教授的观点，这不过是自大的人类傲慢而脆弱的想法。秉持着这种想法的g系列，并不能拥有消灭未确认生命体的能力。 事实上，在无数次数据试验中，唯有小泽所编制的参数，才能在模拟试验中将未确认生命体击倒。而高村教授的数据则没有获得任何一次的胜利。因此往后的时间，小泽便掌握了g系列的主导权，高村教授亦因此申请退出项目。 小泽确实并不明白高村教授话语的含义，而是将他的话，当做是负气离去的言论。 如今听着荒井的言论，小泽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接近极限的参数，接近完美的驱程，真的有人能够驾驭吗？ 小泽的脸色变得凝重，她开始疑惑，自己的设计似乎真的如此完美还是这不过是自己的自我臆断？没有考虑到最根本的地方还算是完美的设计吗？ 可恶，只能将所有参数重新修改了吗？但是这样的话，面对未确认生命个体的时候，真的能够战胜他们吗？如果无法战胜未确认生命体，那么g系统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当小泽正为自己是否需要为g系统做出改变而踌躇时，荒井望着小泽坚定地说道，“不过以上的问题，你暂时不需要解决，因为我一定能够胜任，成为着装者的任务。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是吗？那么就来试试吧。” 连小泽亦不知道为何，竟然会轻率地相信着第一次见面的荒井。 或许是荒井坚定的语气，也或许是刚才展现的对于g系统的理解，甚至仅仅是他充满自信的眼神。 不过，这样违背理性的信任感其实并不糟糕。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连小泽也变得如此冒险了！ 在渡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小泽的指示下，荒井换上了能够增加同步功率的强化服，虽然过程中不免出现在两名陌生人面前更衣的尴尬状况。 “确定在这里换？！” “当然，难道你还会害羞？” “难道不会吗？作为正常人类的羞耻之心我还是有的！！” “但是，毕竟能够现在能够使用g系统的家伙，一定不是普通人啊。” “不不不，这是两回事！！” “哦~身材真是不错的” “喂喂，这种像是猥琐大叔的话怎么会从妙龄少女的口中说出啊！！” “糟糕，被听到了~” 从小泽强忍笑意的面容中，荒井猜这极有可能是对于刚才自己对她的质疑而作出的玩笑性质的报复。 一番折腾后，穿着强化服的荒井开始进行与外用骨骼机甲接连的试验。 “第一阶段连接开始！渡边准备！” “慢着为什么连我也要帮忙？！我只是联络员啊！” “啰里啰嗦的，你是女人吗？以后不想充当临时研究员的话，就帮我找一个助理吧。” 渡边发出呢喃的抱怨声，一边为荒井将装甲的部件与其身上的强化服连接。 g系列的各项装置——胸部、腿部、手腕、头部，渡边逐一亲自为荒井穿戴上。 钢铁面罩上的机械复眼闪过电子红光，荒井成为身缠高科技铠甲的纯白战士。（g系列实验型铠甲配色为代表警视厅的白色。） “真是和未确认生命体4号十分的相像呢。” 看着从金属墙壁反应的模糊影子，荒井不由得感叹道。 “你错了，是2号。有关于g机甲外形的意见，我也是从科警研的同事那得到的灵感。” “事实上有关于这个问题，我也疑惑了很久，小泽小姐。”一旁的渡边亦不禁搭话。 “难道你没有猜到吗，能提出这样有意思的意见，肯定是榎目姐啊。” 小泽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据说是他的儿子迷上了保护人类的4号的缘故，所以榎目小姐说以2号和4号的外表，让g系列作为正义的英雄登场。” “确实很像是榎目小姐的作风。” 虽然荒井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起码认识到，那位制作trcs2000以及为g系列参考意见的榎目小姐，一定是位十分爱护自己儿子的母亲。 茨城县内 03:30货柜车停靠公路在一旁，等待着车厢内的实验结束。 虽说会耽误原本预定到达实验场地的既定时间，但既然是项目负责人以及联络人员的联合决定，负责驾驶g货车的警员也遵循了他们的意见停下行驶中的车辆，毕竟在行驶中进行实验还是会有相对的风险。 前几次的试验事故，警员依然感觉历历在目。 接受了征招或者自愿形式参与试验的警员或是退役军人，当穿上了g铠甲后，便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他们的身体亦因无法承受着强大的力量而产生排斥，晕眩、暂时性昏迷、还有更严重的无法控制铠甲而导致思绪泯乱，作出胡乱攻击的疯狂举动。 因此如今放置g货柜车的g铠甲，在没有指令员输入启动密码之前，都会在铠甲的后面连接上无法挣脱的拘束锁，只要稍有异动便能随时切断铠甲的能量系统，从未阻止暴走的发生。 司机将身体依靠在车门的一侧，点起手中的香烟，闭上酸涩的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看来，今天应该能提前下班吧。” 各单位注意，茨城县内f4至6路段将设置为临时封闭区域，请普通车辆绕道而行，未确认生命体对策组请立即赶往，重复 “怎、怎么会” 就在警员听到车内来自警视厅的内部通讯的警告后，扔下还未熄灭的烟蒂准备打开车门回到驾驶座时，一名相貌异常的男子正在逐步接近。 男子拥有雄壮的身躯与发达的肌肉，异于常人的奇怪装扮引起了警员的怀疑。 “你是什么人，现在这边都不准靠近的区域，你还是快——啊！！！！” 警员话音刚落，便被男子亦异于常人的力道，将其粗暴地从车窗内扯出，而后将其仍在地上。 满脸是玻璃刮伤的血痕，惊恐的警员不断退后。 “不要过来！我、我是警察！！” 警员的警告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奇怪的男子发出怪叫，体表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变换，变得粗糙而色泽暗灰。 变成怪物的男子将拼命挣扎的警员抓起高举，就在警员不断发出求助之声时，身体已经被男子头顶的犀角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