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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怎么了? 姐姐,我哥今天不舒服。都怪我!小姑娘自责的低头。 青青拉着她往病房走。墨墨一边走一边说:骆叔说我哥需要维生素,他老长口疮。我就给他榨了橙汁。以往都是用微波炉转一下,结果光顾着说话,我给忘了。昨天你走了他就肚子不舒服。吐了好几次。刚才早饭又吐了。姐姐,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 夏戈青停下,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女孩,她毕竟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却没日没夜的照顾了哥哥那么久,自己哪里舍得怪她。 墨墨,别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你在,我在加拿大的这段时间,你哥的日子得有多难熬。我要说谢谢还来不及。他的肠胃太弱,这不能怪你。 墨墨还是撅着嘴。青青像小时候那样搂过她的肩膀。 推开门,那人窝在病床边的椅子里,没有穿病号服。听见动静立刻看向门口。抬着蜡黄的一张脸,笑的却很灿烂。 青青,我准备好了。走吧! 夏戈青有点为难,走过去端详他的脸色:之砚,墨墨说你不舒服。要不咱们改一天? 之砚一听急的直结巴:我我,就是吃坏了。不传染。 不是怕你传染给宝宝,我是担心你。 宋之砚眉眼低垂,看起来失望极了:谁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别的问题。宝宝每天都不一样。我错过了一天又一天。你怀孕的时候我就没赶上,这遗憾怎么也补不回来。 夏戈青听了这话,看着他失神的眼睛,咬了咬牙,把心一横。 咱们就去一会儿,中午就回来。你确定能坚持吗? 能,能!之砚听了不停的点头。立刻带上口罩和帽子。 青青去推了轮椅。两人溜出了住院处。 到了车上,青青准备好塑料袋,让他拿好了。 要不要坐后面,能躺一会儿。我怕你坐着腿疼。 不,我要和你坐前面。让老婆开车已经够不像话了。再躺在后面,谱太大了。他说完自己把塑料袋小心的撑好了,放在膝盖上。 一路上青青尽量轻柔的刹车,小心的并线,把副驾驶的窗户开了细细的一条缝。之砚前半段状态还好。但下了环路,随着走走停停,他开始不停的深呼吸,眉头深深皱着,脸色越来越黄。 坚持一下,快到了。青青脚下给了油门,心里越来越急。 没事慢点。话还没说完,之砚就把头埋进袋子吐起来。他因为眼睛看不见,控制平衡的能力差,晕车的毛病越发厉害。肠胃本就闹了一夜,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他就这么捧着袋子,一直不敢动。生怕因为自己看不见,把车弄脏了。青青停了车,帮着他打开矿泉水漱口,又把袋子拿走,他才松了口气,手插在大衣兜里,捂着肚子,脱力的靠在椅背上。 夏戈青搂过他,帮他把冷汗擦干,防止他下车吹风着凉。 好点吗?我去拿轮椅。 之砚按住青青的手:不用,我自己走。 青青立刻明白,他是不愿意自己的父母看到他坐轮椅的样子。眼看着虚他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还要逞能,青青捏了一把汗。 为了维护未来老公的面子,夏戈青挺身而出,给他做了人肉拐杖。之砚扶着青青,摸索着来到大门前。 妈,我把挨千刀儿的给您带来了。青青先下手为强,站在门口的妈妈倒是不好意思说什么了。看着扶着青青肩膀,站着直打晃的之砚,妈妈也吓了一跳。 哟,这孩子,怎么这大半年,瘦成这样了。脸色还这么不好看。快进屋坐下。妈妈毕竟有母性的本能,看见之砚憔悴至此,怎么能不心疼。 进了门,青青要帮之砚换拖鞋,被之砚按住手,他一点点扶着门框弯下腰来,自己穿上拖鞋。厨房里的爸爸看在眼里,也不由得难过。之砚曾经帮助公司度过难关。那段时间爸爸对他的敬业负责是了解的。他如今病成这样,还是照顾到青青,爸爸既欣慰,又心酸。 之砚坐在沙发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微微呼出一口气。青青在他身边,不由得担心的看他。他脸色还是糟糕,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想必肠胃还是疼的厉害。 叔叔阿姨,我今天来,是当面谢罪的。我千不该万不该,把青青他们娘俩丢下,让她在加拿大受了那么多罪。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分量太轻。但是我会承诺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他们母子。尽我最大努力照顾他们。请您们做见证人。 妈妈心软,听了先落下泪来。你们这两个孩子,隔着十万八千里受罪。让我怎么说你们。 之砚看向妈妈的方向:阿姨,没有青青,就没有我后半生的幸福。我还是想恳请您们,等我做完骨髓移植,让我娶青青。 此时爸爸开口:之砚,孩子都是你的了。我们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处。 叔叔,您别这么说。先斩后奏是我的错。青青是您培养出来的。她这么善良坚强,相信和您的教育分不开。我父母不在了,只有您和阿姨这两个长辈了。我必须要尊重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