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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戈青猛的回头,惊恐的睁大眼睛,开始上下摸索他:你有没有撞到哪?受伤没有? 他拉住姑娘的手:没有,只是追尾了。保险杠撞坏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平时开车都很稳的? 那人低头,不敢看青青的眼睛:我以后不开了。 夏戈青想起早上他着急出门,猜到大半,叹了口气说:人没事就好,车有保险,别想了。 她又往那人怀里靠了靠:之砚,我这两天有点不开心。 宋之砚紧张的看她的脸色: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墨墨不懂事?她还小 是因为你和墨墨的事。但我不是因为她不高兴。这么大的孩子,情绪不稳定,特别是换了新班级,她闹点情绪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你有点用力过猛了。你对她好,我可以理解,但是要考虑到你自己的情况。这么折腾下去,没几天你又得进医院。 我只是想尽力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让她身心健康,今后有一技之长。别像我过的这么艰难。那人的眼神有些黯然。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心态,她有一点不高兴,你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这样会适得其反。考学是墨墨自己的事,你越这样,墨墨越会觉得她遇到的困难都是因为你。 我那人还想争辩。 我知道你护犊子,不爱听这话。可是我也护犊子呀!看到你处处小心,谨小慎微的样子,我也心疼呀。你看看你的样子。 说完她掏出手机。点开自拍模式:这一个周末过了,你都成什么样了? 宋之砚看着手机里面无人色的脸,抿嘴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是说我是你的犊子? 青青搂紧他的腰:嗯,你就是!小砚,你得摆正心态。墨墨大了,她需要和你一起承担一些了。这不是谁为谁牺牲的事。你应该把家里的实际情况告诉她,让她自己衡量是留在容德,还是考公立学校。只有她自己下定决心,才能积极正面的去面对挑战。 之砚沉默了好久,才微微点头:好,我会再找她谈一次。谈不拢,你再上。 这才乖。好了,不说了。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提到吃饭,那人又开始没精神:我不想吃,我想睡觉。 中午吃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从中午饿到现在了。 我吃了鱼生。真的很好吃,怪不得你那么爱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说到这,宋之砚得意的一笑。他没敢告诉她,鱼生虽然好吃,但他的肠胃已经造反半天了。 你不是说不能吃海鲜吗? 那是骆叔说的,他怕我过敏。事实证明我没事。这世上有好多东西,我都没尝试过呢! 夏戈青听了不禁心酸:等你以后病好了,带你吃各种好吃的。川菜、羊肉、大螃蟹,骆叔不让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宋之砚摇了摇头,张嘴想说什么,但只轻轻说出一个嗯字。他本想和青青说,如果他的病治不好,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可是他怎么忍心说出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始盼望墨墨能和他配型成功。身边爱他的人越多,他要活下去的责任就越重。 夏戈青陪着宋之砚在地毯上又坐了好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旧事,享受这安静的周日下午。青青讲起在加拿大上学的旧事,告诉她自己很后悔当时没有融入当地圈子,以至于英语到现在还不可言说。宋之砚说他在美国的时候交了几个黑人朋友,都是性情疏阔,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真正艺术家,以至于他说的英语和他们的调调颇有几分相似。 那你上学的时候天天吃洋快餐吗?我那会儿吃学校的cafeteria ,一个月胖了十斤。青青回头问他。 刚去的时候不会做饭,曾经连续两个星期顿顿吃pizza。宋之砚说到那段时光,脑中浮现吃得恶心了的洋快餐,烦恶突然又卷土重来,脸色立刻煞白煞白的。 怎么了?青青看出他的难受。 宋之砚知道自己应该是吃坏了,下午回来前就已经吐过,此时胃里突然猝不及防的一阵绞痛。他死死的按住上腹,疼的说不出话。 夏戈青经验丰富,见到他头上渗出的汗珠,赶紧起身拿过废纸篓。 宋之砚撑着青青的手,俯身阵阵剧烈干呕,却只呕出些清水。她使劲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忍一忍,之砚,这样会伤了胃的。 之砚强压下恶心,仰头靠在床边剧烈喘息:以后再也不吃生鱼片了! 此时日头西斜,窗外华灯初上。青青起身把床头的灯打开,刚想替他擦擦冷汗,借着灯光,却看到他白皙的脸颊和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皮下出血。她的手停在那人的额头上方,越看越心惊。这应该是他刚才剧烈呕吐造成的出血。 宋之砚意识到她表情的异样:怎么了? 夏戈青连连摇头:没事,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下吧! 回到床上的宋之砚开始喊冷。青青一摸,果然有些温热。他瑟缩在被子里,高高的个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只露出一个棕黄色的脑袋和窄窄的尖脸。像一个小男孩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