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书

    另一方面，却说牛蛮在黑水玄蛇出现的当口，趁着道玄和年老大心神被吸引时，运转法力，脚步连踏，忙自施展出小虚空挪移，一连数次变幻，眨眼间来到无情海半空的极远处。旋即身形一闪，躲入掌中妖狱中，周身妖气被隔绝在内，从而顺利躲过了黑水玄蛇的探查。

    牛蛮躲在其中看得清楚，这黑水玄蛇血脉并不纯净，属于杂血，修为若按西游世界来算也就相当于地仙中期的境界，只是身为凶兽的天赋和特性让它实力超过同阶修士，并不容易对付。

    如今见到道玄与黑水玄蛇的争斗，微微一笑，道玄修为即便逊于黑水玄蛇，可所修习的太清玄清道脱胎于天书第五卷，经青云门历代先贤精炼修补，颇有几分神秘莫测的玄妙，更遑论一身精修的的道教真诀。

    即使不敌，但也绝非黑水玄蛇能够轻而易举击退，尤其是见到那缕被召唤而出的龙魂，牛蛮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心中对把道玄半真半假忽悠至古窟这件事越发觉得“问心无愧”，甚至有几分自得。这样强有力的打手他怎么会轻易放过，秉承着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原则，自然是要“物尽其用”。

    事不宜迟，趁着黑水玄蛇与龙魂的争斗，场中道玄和年老大都无暇他顾，牛蛮借机出了掌中妖狱，虚空小挪移不计法力的施展，神魂扫视着无情海周边的一座座山壁，寻找着存在无情海附近的滴血洞。

    几息后，牛蛮跨越数百里，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连续不断地腾挪，法力消耗甚大，很快就有些不济，体内法力告罄，若是再没有找到滴血洞所在，怕也只能另做打算，暂且先行恢复法力解决了那条黑水玄蛇再论其它。

    只是这样一来，滴血洞的位置势必要曝光，对于他之后的诸般谋划反而不美。

    好在苦心不复，一番找寻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山石中寻觅到藏匿极严的滴血洞。牛蛮大喜，运转出为数不多的法力，一步跨出，身形须臾间没入洞中。

    顺着前世记忆，牛蛮来到一处水潭，抬头仰视果真在洞顶石壁上看到七块半个巴掌大小布局排列如同古怪勺子状的石子，低首眼角余光注意到水潭中那抹潜藏的红色，牛蛮上前，似原著接受的那般如法炮制一番。

    “喀嚓！”

    水帘后，原本天衣无缝、坚硬无比的石块整块的向后退去，露出一个新的洞口。

    ......

    滴血洞，诛仙世界极富盛名的一处所在，既藏有这方世界的无上真法、贯穿剧情始末的《天书》第一卷，又有两对因为痴情咒而至死不渝、生死相依的恋情。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

    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

    只为情故，随死不悔。

    ......

    不知怎的行走在山洞中的牛蛮忽变得有些伤感，好像是被那对洞中纠缠几于千年的情侣缠绵悱恻的情爱感染，又似是穿越时空看到了碧瑶这个灵性刚强的女子以后惨死于诛仙古剑下的场景，恍惚中好似看到了独立枉死城眺望阴间血月，满腹相思情肠的聂小倩，莫名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不经意间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痴情咒语却是被不经意间念叨出来。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一般，仿佛是被牛蛮身上散发出的悲伤影响，不愿就此离去。

    摇摇头，牛蛮似乎要将头脑中的思绪甩个干净，露出一丝苦笑，真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也这般感伤起来，深吸一口气清除杂念，牛蛮这才抬头仔细观望，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洞府深处，目光在平台上盘膝而坐的骷髅上粗略看了一眼，牛蛮朝着镌刻有《天书》的一侧石洞走去。

    《天书》共分五卷，神秘莫测，威力绝伦，为诛仙世界的万法根源，一切道、佛、魔、妖、鬼、人，诸生万物的功法、神通似乎都以此为基，衍生发展而来。

    其中第一卷藏于滴血洞中，正是牛蛮此时所前往的一处石洞中，第三卷久不问世，深藏于天帝宝库当中，第四卷便是天音寺的无量玉璧，第五卷于青云门幻月古洞当中，唯有第二卷历经波折，辗转之下落入鬼王宗之手。

    千思万想间，牛蛮已经步入石洞当中，目光触及那刻满文字的石壁，牛蛮深吸一口气，慢慢研读起来。

    “夫天地造化，盖谓混沌之时，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辉，天地混其体，廓然既变，清浊乃陈。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然天地万物，皆有其相，众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以为众相故，心生三毒三惧三恐怖，不可久矣。

    天象无刑，道褒无名，是故说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即达光明。持一正道，内体自性，天地以本为心者也。

    故动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见也。故无实无虚也。

    故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也。故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哉！

    ……”

    一段段文字自牛蛮口中诵出，他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石壁，当初读原著时无感，此时踏上修行之路再看，只觉这段被称为总纲的第一卷字字珠玑，内容艰涩难懂，却是满含大道的至理名言。只是通篇诵读牛蛮就感觉到修为隐隐提升，口齿生香，原本虚耗的法力竟也在此间恢复，体内法力圆融运转如意，以往修炼的不懂之处似乎也都茅塞顿开，道行一时大进，忍不住喜形于色，眉开眼笑，一时间心中对于谋取《天书》五卷的念头更加坚定和志在必得。

    花费片刻功法将这一卷天书拓印下来，牛蛮对着刻有这卷文字的洞壁随手一挥，将诸般痕迹抹除，跨步走出石洞。

    好东西自然是要在自己手中才安心。

    这《天书》哪怕是第一卷也博大精深，虽与他所修习的《太古蛮牛诀》相比，相形见绌，但也颇有奇妙，后者在精研肉身、锤炼腑脏上更具优势，前者则在道意和法力的运中上要更胜一筹。

    况且《天书》关系到他日后的谋划，干系重大，却是没有达到目的前不容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