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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白尚书是为了安平郡主的清誉才绝口不提?原来坊间传言安平郡主爱慕白尚书竟然是真的? 高大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引起了准备转移阵地的刑部尚书的注意。 “高大人,你这脸色不大好啊?” 高大人恨得牙根痒痒,拜你所赐。 “这白尚书竟然是清白的?啧啧,你看我还真没想到。早知道我就不打着二十板子了,白白伤了我同白尚书的兄弟情。” 高大人的牙根更加的不爽,恨不得一使劲全都咬烂呸在刑部尚书脸上。 他这二十板子打的真是好。 既显出了自己的秉公办事,没有徇私舞弊。还可以将事情都推给大理寺,因为人是在大理寺挨的打,说出去无论怎么听,首当其冲要遭白眼的,也是他大理寺卿高大人。 刑部尚书只是个来协助的,最多算个从犯…… 高大人瞧着那身殷红的官府步履欢快的踏出了大门,心底暗道,老奸巨猾,有你的。 白玉辉被人请到了大理寺,却是被人抬出大理寺的。 早就得了信儿前去迎接的李副官,站在官道上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还要踮脚张望一下大理寺的方向。 远远地,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抬着一个东西从大理寺出来,李副官并没有太在意。但是随着那几个侍卫离李副官越来越近,李副官终于看清了他们抬的并不是什么物件,是差点去了半条命的白玉辉。 李副官几乎是小跑的冲了上去,喉咙里想要喊两声,被白玉辉的眼神制止。 “你……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李副官强压着怒火,鬼知道他是怎么把袖子里的拳头硬生生收回去的。 他自从认识白玉辉以来,就没大见他这么憔悴虚弱过。哪怕是发烧烧的糊里糊涂的时候,那脸色都比现在来的好看些。 要不是两人相交甚密,只怕是这会子你指着白玉辉告诉别人这是尚书白玉辉,也没几个人相信。 白玉辉努力的睁了睁眼,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扯住李副官的衣袖,轻声道:“不可莽撞,送我回去吧。” 李副官反手紧紧攥住那只消瘦的手掌,道:“我知道了,你先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去。等到了家我给你叫个厉害的郎中好好给你看看。” 白玉辉听到李副官这么说,才算稍微安了安心,重新闭上了沉得要命的眼皮子。 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早就做好了死在大理寺的准备,他甚至于连遗书都已经打好了腹稿。 出不来,无所谓。 出得来,那挺好。 李副官努力压制了内心的波涛汹涌,吩咐那两个侍卫小心的抬好白玉辉,领着他们出宫回府。 出了那朱红色的宫门,李副官悠悠的回了个头,默默叹口气。 都说宫里当官好,他怎么就没感觉好呢? 三三两两的鸟雀在夕阳下结伴而行,鼓噪的叫声将差点走神走远的李副官拉回了现实中。 “哎哎哎,和你们说了,轻一点,别颠。这可是咱们的吏部尚书,要是颠出个好歹来,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两个侍卫忙应声好,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许多,将白玉辉抬得更加稳当。 白玉辉的府邸门口,早就站了白蓝等一众接应的人。 白蓝眼尖,瞅见远处跟着无精打采的李副官,便急冲冲冲了过来。 几日不见,他们的白大人已经成了这幅鬼样子,白蓝一时间接收不了,当街崩溃。 “大人啊,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去当值,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大人?咱们不当这个官了不行吗?谁爱当就让谁当去,咱们辞官,小的而跟着你回家种地,放牛,做什么都好,咱们不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官了行吗?命要紧啊。” 李副官起初还想着阻拦一下,转念一想,白蓝又不是官场的人,说的哪怕有些不合适,也牵扯不了多大的麻烦,随他去吧。白蓝想说的,其实也代表了李副官此时的心境。 终是白玉辉皱着眉头阻止了白蓝的哑嗓痛诉,他不想让围观群众都来看猴子一样的来看毫无行动力的自己。 白蓝忙收了嗓,和侍卫一起帮忙抬着白玉辉进了府。 全部安置好,两个侍卫准备回去复命。 李副官抢先一步在庭院将两人拦了下来。 “两位小哥,别急。这是小小心意,小哥们拿着买茶。”李副官将一块小小的银锭子塞进小哥的手中。 “大人客气了,不知大人有何要问小的的。” “小哥莫要紧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只想知道白大人这顿板子是谁让打的。” 小哥们互相望望,思索再三,附在李副官耳边小声回道:“不敢欺瞒大人,是刑部尚书大人。那日我们大人本就是例行公事问一问细节。白大人不配合,刑部尚书便直接打了板子。天地可鉴我们大理寺可没有想着屈打成招。不信等白大人清醒了,您您可以亲自问一问。” 李副官了然道:“二位辛苦,那我就不送了,慢走。” 两个小哥领命出府。 待他们二人走远,李副官一拳头砸在白玉辉庭院的白梅树上,低声咒骂:“我就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被李副官咒骂的齐尚书在自家的饭桌上不住的打着喷嚏,抬眼看看外头将落未落的日头,吩咐下人快点开饭:“天儿也不冷啊,怎的还能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