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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看他片刻,谢朝渊这才终于坐下,端起茶盏。 谢朝泠打量他面色:“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后来有没有叫过太医?我叫人给你送去的药为什么不要?” 谢朝渊漫不经心地撇茶,微垂的眉眼在袅袅烟雾后看不清其中情绪。 “六弟?” 抿了一口茶,谢朝渊终于抬眼看向他:“劳太子哥哥还挂记着,死不了。” 他的语气让谢朝泠心头不快,尤其这两日因为天气转凉他身子不适病倒了,心里总是不得劲,才想着派人去将谢朝渊叫来,但真正见到人,谢朝渊这副态度又让他分外难受。 原本还想多问候他几句,现下却免不得有些心灰意冷。 “无事便好,是我叨唠六弟了。”谢朝泠话说完重新闭了眼,已经有了送客之意。 安静片刻,谢朝渊搁下手中茶盏,一伸手攥下谢朝泠,用力压进榻中,呼吸跟着欺近。 谢朝泠皱眉,睁眼觑过去:“做什么?” “太子哥哥叫我来,就只想说这个?” 谢朝渊一声嗤笑,不等谢朝泠回答,抬手拉扯开他胸前衣襟。 谢朝泠连着咳了几声,伸手推他:“你松手,这青天白日的你要做……” 最后几个字生生咽回去,谢朝渊撕开了他包裹伤口的布带。 那人垂下眼盯着他胸前那道疤,半晌没动。谢朝泠看不到清他表情,别过脸去。 “这怎么弄的?”谢朝渊哑声问。 “你不是早知道了,别看了。” 谢朝泠有些不适,想要将伤口重新遮住,被谢朝渊摁住手,谢朝渊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咬牙切齿:“太子哥哥不但对我狠,对你自己更狠。” 谢朝泠有气无力道:“拜你所赐。” 若不是谢朝渊设计的这一出,他也不必用这样的苦肉计自保,偏这样他也舍不得拿这小畜生如何。 “太子哥哥恨我么?”谢朝渊依旧贴在他耳边问。 谢朝泠闭眼又睁开:“恨有何用?” 谢朝渊的手指拂上那已经结痂了的伤疤,轻轻摩挲,仿佛呓语一般:“恨就好了,能被你恨也是好的。” 话说完他低头,在手指拂过的地方轻轻一吻。 谢朝泠心尖微颤,抬手挡住了自己眼睛,哑道:“你起来。” 谢朝渊抬眼看他,谢朝泠双手扯上他衣襟:“你也将衣裳脱了。” “太子哥哥,这可是青天白日的。”谢朝渊目露讥诮,故意重复他方才说的话。 谢朝泠将人拽下,自己动手去扯他衣裳。 谢朝渊肩膀上的伤疤逐渐展露,比谢朝泠心口那一块更大更狰狞,甚至触目惊心。谢朝泠愣住,手指颤抖,不敢伸手去触碰:“……为何会这样?” 他那日特地注意了分寸,没有将刀插得太深,这伤口不该是这样才对。 谢朝渊很快将伤处重新包扎了,拉起衣裳,淡道:“回去的时候出脓烂了,挖了些肉。” 谢朝泠用力握了握拳头。 谢朝渊要笑不笑地瞅着他:“哥哥这是后悔了吗?” 谢朝泠的双手依旧扯在谢朝渊衣襟上,半晌弯下腰,额头抵上他胸前,久久不语。 最后抬头时,那双向来镇定的眼睛已微微泛红,看着谢朝渊,咬牙道:“弄成今日这样,不是你自找的?” 谢朝渊不以为意:“是我自找的。” 可只要有机会,他还会这么做,为了彻底得到谢朝泠,他可以不择手段。 谢朝泠一眼看穿他心思,又气又无奈:“你这样,早晚要死。” “那又如何?太子哥哥舍不得我死,便让我称心如意,我自会为了太子哥哥好生惜命。”谢朝渊道。 这件事情上他们或许永远都说不通,谢朝泠有些泄气,今日也确实不想再跟谢朝渊吵架,干脆不说了。 谢朝渊抬手拂了拂他的脸,再一探额头:“真病了?我还是第一回 见到太子哥哥这么脆弱,啧。” 谢朝渊的语气仿佛在看笑话,眼神却危险,凑得谢朝泠更近:“太子哥哥又不听话了。” 目光撞上,谢朝泠稍一抬头,轻碰他的唇。 被谢朝泠慢慢碾磨过唇瓣,谢朝渊始终盯着他不断颤动的眼睫。 谢朝泠贴着他的唇轻叹气:“六弟,你给点面子吧。” 谢朝渊一声笑,轻揉他耳垂,将人揽入怀。 离开之前,谢朝渊最后提醒谢朝泠:“太子哥哥好生养伤养病吧,外头的事情便不要再操心了。” 他起身时谢朝泠又捉住他的手,仰头看他:“别再做坏事了,安分一点吧,算我求你了。” 谢朝渊目光微凝,然后又笑了:“好啊。” 自东宫出来已近傍晚,谢朝渊重新坐上步辇,身后有人喊他,是谢朝沂那小子,上前来与他问安。 “我方才还当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六哥,六哥先前不是早从父皇那里出来了吗?怎么这会儿还在宫里?” 谢朝沂说着话,目光落向一旁的东宫侧门,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谢朝渊懒得理他,这小子想跟他装模作样还嫩了些。 谢朝沂又上前一步,拦在他步辇前,嘴角笑意收敛,咬牙压低声音问:“那封信,是六哥你派人送来给我的吧?” 事情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太子轻飘飘就逃过了,东山营中的赵氏势力反而被拔除干净,谢朝沂怎么想都不甘心,今日又见到谢朝渊出现在这东宫附近,这便找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