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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祯转头想要往偏院的方向走,江熠却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偏院。”季祯说。 偏院他住了那么久,早就习惯了,也懒得去别的地方住。 江熠并不很赞同的样子,“换个地方吧。” “要换到哪里去?”季祯微微鼓起腮帮子,意气道,“我才不要换,换到别的地方我不习惯。” 季祯正有些觉得江恪霸道,他自己才是霸道惯了的人,自然不听江熠的要求,自顾自往前走。 然而没走两步,江熠一把拉住了季祯的手腕。 季祯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江熠的指尖有些用力,让季祯体会到明显的压力。他脑袋里一晃而过是江熠昨天晚上抱住自己时用力的样子,心下有一丝犹豫,看向江熠的目光带着悄咪咪打量。 若说季祯大概是个什么性子,约莫就像一只被娇养惯了的猫崽子。若是有不顺心的地方,一定会亮出自己的爪子挠人。但实质上,这样的小猫崽子遇见大老虎,也会识时务的估摸自己的斤两是否足够和大老虎对打。 季祯不知道江熠会不会变成昨天晚上那个样子。 那样的江熠让季祯陌生,陌生的人和事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的。 他所熟悉的江熠冷静而克制,守礼而知进退,不会做出任何越界的事情,就好像每一件事的尺度都在他心里画着一条标标准准的线。 面对这样的江熠,季祯更是敢于叫板了。 “干什么啊?”季祯问江熠。 他大概能够猜出江熠是为了什么不想让他去偏院住,应该是梁冷还住在那里的缘故吧。季祯心想,如果这个时候江熠直接说出来不想让自己去偏院住的原因,他住不住也没那么打紧的。 不过估计江熠的性格,季祯对此并不是很抱希望。 江熠和季祯四目相对,果然如同季祯预料的一般,江熠把手慢慢松开了,只是说:“那我一会儿去找你。” 所以说,季祯转头走,边走边想,这样的江熠真好欺负。 梁冷的确是还在偏院里面住着,不过此时他并不在。梁冷手下的侍卫见季祯回来,稍显意外。 季祯自个儿回屋去,在软榻上随意一躺,眯着眼睛假寐休息。 另外一遍,江熠和江追前后脚到了江恪面前。 “师父。”江追呼唤道。 江追闻声回头,目光从江熠身上越过,没有见到季祯,他背着手厉声问:“季祯呢?” “季三他旅途疲乏,正好我有事情想要先同您说。”江熠上前,低头微微行了礼。 江恪没有立刻见到季祯,有些不悦,“我说了让他回来就马上过来见我。” 江追在旁听见江恪明显责备的语气,心里惴惴不安,好在江恪此时说的话是对江熠,否则江追觉得自己能吓得够呛。 江熠面色不改,他抬头看向江恪,“父亲。” 他简单两个字,似乎换回了江恪的注意力。对于这两个字,大约江恪还是觉得有些陌生不适应,背着的双手微微松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江熠一叫“父亲”,江追便慢慢退了出去,让屋内只留下江熠和江恪两人,且顺带着把门也关上了。 门闷闷合上。 “父亲,我想履行和季三的婚约。”江熠说。 江恪对江熠说的话好像并不意外。他的确并不意外,在江蘅给他的书信中,他已经知道江熠的决定。同时因为足够了解江熠,江恪晓得自己儿子如果说出这样的话,是经过如何的深思熟虑的。 江熠没听见预想之中的责备与反对,反而听见江恪问他:“当真如此中意他?” 江熠毫不犹豫地点头。 然后他看见江恪没有责备,甚至笑了笑。 那笑容因为江恪常年严厉的脸色而并不明显,但是江熠还是看出来江恪笑了,因为那笑容屈指可数,太容易辨别。 江熠不知江恪这笑是什么意思,就听江恪说:“若是如此,我也不会阻拦。” 江熠心中那一丝疑惑因为江恪的这句话而烟消云散,转而变成有些难以相信,又难以自控的喜悦。他原本以为江恪会反对,会责怪,会惩罚,也做好了与他僵持的决心,扛下一切的勇气,唯独没有料到江恪会这样轻巧答应下来。 “父亲,”江熠也露出一些笑容,对于自己后面要说的事情有了比之前更足的把握。 他想认真问问江恪自己母亲的事情,以及自己在边城时候的身世,再告诉江恪自己在灵草园染了魔念。 然而江恪没有耐心听江熠再说什么,只自顾自问江熠,“季祯是先天灵体吗?” 江熠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江恪的问题拦住。 “他,”江熠看着江恪还没有退去喜悦的脸色,心中越发觉得古怪,“我并不能确定。” “你师兄说他能辨别魔气与魔物,且不受魔气侵袭,你与他应当也亲近过,如何不能辨别?”江恪皱眉,以为江熠这样的回答是在糊弄自己。 “季三他自小生活环境单纯,也许因为心境原因,”江熠不知江恪有什么打算,要特别钻研季祯的体质,他只是下意识在回避这个问题的答案。 江恪的耐心有限,当下就不打算和江熠说什么,且嗤笑道,“心境单纯便能辨识魔物?” 书上的确不是没有这样的记载,但是这样的例子少之又少,几乎成了传闻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