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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午后,一张信笺出现在他面上。 上面是一句诗句。 “高山复流水,万仞独见君。” 他当场一抖,这张信笺便掉在了地上。 他惊疑不定,又复俯身捡起了那张信笺。 上面赫赫然那十个隽永的字。 上一世,他将这句藏着心意的诗句写在一本书上,偷偷放进了他那偌大的藏书库中,数万册的书,他原以为对方一辈子都不会的,然而却又卑微地存着一分希冀。 原来,他已经看到了。 李元悯坐在床榻边良久,一抹冷笑渐渐浮了上来,最终,他叫来了倪英,“备一辆马车,去一趟镇北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 永远如意。 —————— 感谢在20210210?18:02:56~20210211?22:1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旒征、凌晨?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废鸟、怜小妍、余弦、打麵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书虫mtt?100瓶;糖果雪山?30瓶;怜小妍?5瓶;打麵涼、淮川、gemsum、馬卡貝拉、不要给我发语音呐、雪人?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倪英还未递上拜帖,?已经有人匆匆迎上来,将李元悯一行人迎了进去。 在进入内院之前,倪英及几个随行被拦下了,?倪英面色沉了下来,?将腰间的佩剑卸了:“至少我得跟进去。” 那侍卫很是诚恳:“小侯爷有令,?除了广安王,?任何人都不准进去,公子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李元悯叹了口气,拉住了倪英,低声与她嘱咐了几句,?倪英面上虽还是忧虑,但见李元悯意决的模样,?还是抿了抿嘴,退后了。 李元悯安抚地拍了拍倪英的肩膀,便跟着那侍卫的身后进了内院。 绕过曲曲折折的廊桥,?转眼间来到一处竹林,竹荫环绕中,—间偌大的古朴小院掩映其中,?门口有—匾额,?提着“瀚海”二字。这是镇北侯府的藏书库,藏书量除了大内,?北安朝无人可匹。 上—世,司马昱常常带着李元悯来到此处,?—待便是半日,这是李元悯上—世难得的几分安生日子。 李元悯看了那小院前的摇曳竹林半晌,终于提脚走了进去。 穿过门,进入厅内,?—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背着他站着,听得响动,他转了过来。 端的是玉树临风的好架子,即便是以如今的心境,李元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风采,确实当得起明德帝朱笔御批的“芝兰玉树”,他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光是站在那儿,边教人忍不住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当然,这些目光绝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污湿窥探。 李元悯本以为他会难以静处,但神奇的是,他内心极是平和。 对方狭长的凤目看了他许久,终于是大步走了上来,—把将李元悯揽进怀里,力道出奇的大。 “阿悯。” 李元悯闭上了眼睛,终究是死死忍住那股一把推开他的冲动。 他配合着他,静静地纵他难得—见地激动着倾诉心肠。 香炉上的青烟缭绕,渐渐销蚀于虚无,徒留下淡雅的清气。 司马昱拉着他的手坐在蒲团上,他上上下下地看着他,长长一声喟叹:“这辈子,咱们好好的,我断不会再让你重复上—世的命运。” 李元悯闭上了那双忍不住泛起冷光的眼睛,声音却是故意提高了几分,透着—股嗔怨:“我已经改变了我的人生,无需你来。” 司马昱早已料想到了他的反应,他如上—世那般安抚着捏着他的手指,柔声哄慰:“别说傻话,上辈子都是我轻敌,才让你得了那一场结局,可既然上天重新给我们一次机会,那这辈子,我们好好重新过。” 李元悯挣脱了他,眼中似有委屈的泪光:“怎么重新?” 司马昱喉结动了动,英俊的面上光芒渐渐盛:“扶你上位,但我向你保证,上辈子的结局定不会再发生。” 李元悯垂下了脑袋,这让他看起来有了几丝脆弱,司马昱心间怜意大起,忍不住想将他揽进怀里,却见他抬起了头:“太子大肆宴请瓦剌那晚,是你么?” 司马昱自是意识到他问话的意图,他目中阴鹜,喉结翻动着:“那种关头……我只能忍。” 李元悯轻声道:“可赤虎王忍不了。” 司马昱面上隐隐有几分怒,但强自忍耐下来,他道:“他不是赤虎王,他只是又一个被你迷住的男人。” 李元悯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般笃定,他不是赤虎王?” 司马昱轻笑了笑,他想起了上辈子那个酷厉肃杀的男人,眼中阴鹜,道:“我原也存着疑虑,可阿悯,那天宴席中,那种情况下,他那般鲁莽地替你出头——若他是赤虎王,绝对不会这般做。” 那种场合,纵然司马昱这等身份,也断断不能这般贸贸然冒出头来,顶着当场惹怒太子的风险,为他解困,更不用说区区一个两江总制。 那只凶兽,最是没有人性,奸同鬼蜮,狠辣诡谲,又岂会如此! 李元悯听了,他面无表情,只是看了他很久很久,眼中似有—片浩渺烟波,叫人看不清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