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高中之四以后
陆谦自主揽下“私人教师”的职责,每一次初级组测验结束,他都会把写好答案和解题思路的卷子带给江露,并附上两张写得满当的作业纸,注解了不少题型变种,工整而清晰地贴在试卷上。 江露说了好几次太麻烦他让他不要再费心力,陆谦表示不在意,“就当我巩固知识了,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先记着,以后慢慢还。” 江露问:“要怎么还?” 陆谦只是笑:“以后再说。” 之后的初级组大考江露都能拿到比较稳定的中上分数。讲评后江露总会留到最晚,求知若渴地把卷子的错题重新梳理一遍。 陆谦坐在她前桌,转了身把头垫在交迭的小臂上,看她写画记录,好奇道:“你是真的很喜欢物理吗?那么用功?” “也不是,”江露头也没抬,嘴里小声地念着公式,“既然参加了就尽量做好,而且我爸听说我被选来集训后,就泼我冷水说什么上了高中女孩子理科一定不如男孩子,让我别白费功夫,我哪有不如?” 她较劲地用另一种解法算出正确的答案,愉快地轻声道:“成了!我完全会了,谢谢陆老师!”说完她又觉得刚才自己的豪言壮语在陆谦面前有些丢脸,不好意思道:“不过不如你是真的啦,你毕竟是神。” 陆谦没说话,江露掀眼皮看他一眼,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俊脸离她极近,江露眨眼,往后仰了仰,“你干嘛这么看我?” 陆谦懒懒地直起身子,笑笑,“只是觉得你不必为了别人的一句话让自己那么辛苦,你已经很优秀。”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什么?”他问。 江露怔了片刻,“优秀”的评价自小起便从老师同学的嘴里听了不少,老师希望她能为班级争光,她便去夺状元的位置;刘佩瑜希望她可以让江国明后悔抛弃妻女,她便不敢落下其他才艺的学习。 像是太阳起落,潮水涨退,去接受与消化外界的期望对她来说如大自然的规律般天经地义,从来没有人对她说:你做得已经足够好。 “优秀是相对而不是绝对,至于想要什么,该是我的总会是我的。”江露抿唇想了想,答道。 她抬头看见墙上的日历,问:“欸?今天周四,你不用过来的呀?卷子明天给我也可以的。” 陆谦注视着她的眼睛,接她的上一句话:“我想要的我会争取。” “嗯嗯,这样很好,目标明确,有的放矢。”江露收拾书本,关掉教室的灯,扬了个笑脸给他。 “倒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有的放矢,”陆谦自然地帮她拎书包,走到教室外等她,“有时候箭射出去,落在一个你无法预计的终点,于是只好在那里画靶心。” “那你是要追求百发百中了。”江露接过书包背好,连帽短袖的帽子却夹在了背和书包之间,她正要整理,陆谦已经先一步把她的帽子抽出。 “呀,谢谢!”陆谦还在调整帽子,远远看上去像是把她环抱在怀里。 两人一同下楼梯,江露低头,手指绞甩帽子的两根长系带,好像周遭动的物品多了,她刚才如擂的心跳声便没那么明显。 教学楼的灯是声控,江露“嚯!”地喊一声,温温柔柔,没把灯喊亮。她又尝试跺脚拍手,灯依然黑灭。 陆谦笑:“别费劲了,就这么摸黑走吧。” “你听说过学校的鬼故事吗?”江露起了调皮心,乱编一气:“传说过去有学生因为考试压力太大,从这里跳下去了,每到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大家就会听到‘咚、咚、咚’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不是这样?”陆谦突然瞪直眼睛,面无表情吐着舌头,双脚并拢,全身僵直地跳着下楼梯。 江露正大笑走到楼梯平台,陆谦还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蹦到她面前,用沙哑而鬼厉的声音一字字拖长道:“因—为—我—是—头—先—着—地,放—我—进—去—学—习——”说完他还翻了个白眼。 江露被他惟妙惟肖的表演吓得“啊——”地大叫一声,抱着头跑远几步,陆谦追上,长臂捞稳她的腰,不让她掉下台阶。 “怕什么,我在这里。”陆谦声线恢复了惯有的清朗,带了十足的笑意,他低头看她,“不是你先说的鬼故事?” 江露拧他胳膊一下,嗔道:“不带你这样的!” “那我应该哪样?” 陆谦的手还虚搭在她的腰间,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收回。 “我也不知道,”江露只觉得腰那块的皮肤和脸上都像着了火,滚烫滚烫,心弦完全被拨乱,不成音调,她组织语言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反正不会乱吓人。” “吓你是我不对,我赔罪。”陆谦坦然认错,伸出手掌,“给,打吧。” 江露轻拍他手心一下,被他快速反握住四根手指。 “力度这么小。”陆谦轻笑,江露忘了抽回手,由他牵着,直到楼底两人的手才默契地放开,“我应该什么样,你以后可以慢慢告诉我。” 白灰方正的教学楼依然昏黑,无风也无云。他们的步履轻而慢,月与星的光铺在陆谦脸上,全化作柔和的朝阳,深深地照满江露的眼和心。 她说:“好啊。” —分隔符— 露露不知道的事:第二天,学校电工说:谁TM把教学楼走廊电闸给拉了。 艾玛再这样写下去番外可以成一篇校园文了。 后面还有吃醋/确定关系/日常(?)/吵架(?)……大家还想看什么? 其实我给他们定了挺多梗的还挺可爱的,想写,但是和隔壁交替真的…… 非常不自量力。 我决定写完初夜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