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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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他会来这个酒吧？”白青枫扶着方向盘，嘴巴里叼着一支烟，清秀的碎发，长长的睫毛，再配上白皙的脸蛋儿，颇有一种美女的帅气。 席欢看看白青枫的脸蛋儿，再看看他纤细而干净的手指，呆了片刻，道，“我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好像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的手很漂亮，他的长相就不会太差，纵然不是绝色，也必然很有气质。”说着，席欢恶作剧一般伸出手，轻轻的摸着方向盘上那支白皙的手的手背，一脸色眯眯的样子，“啧啧啧……让你带的女装你带了吗？” 白青枫咬着烟蒂，嘴角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微微眯着眼，看向席欢，语气很柔和，“附近有家酒店，我有会员卡。” 席欢脸上色迷迷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抬眼看着白青枫。 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风灌进来，吹动白青枫额前的刘海。 “咳咳。”席欢收回自己的咸猪手，又像是手上沾了尘土一般拍了两下，“最近抽烟太多，嗓子很不舒服啊。咳咳……”看向窗外，席欢又道，“我跟那小子在一起共过事儿，他的习惯我很清楚。十次里，有八次都会来这里捡尸体的。” “酒店的设施还不错，水床是最基本的东西，还有吊床，很有意思的。”白青枫又道。 席欢道，“就是这些年不知道他有没有换车，看吧，附近停着的这些车里，肯定有他。” 白青枫转过身来，手肘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托腮，轻轻的咬着食指，看着席欢，“要是高层的房间，站在阳台上，可以一览全城。星光璀璨，霓虹遍地。水乳交融，纵情肆意……” “我错了。”席欢说。 白青枫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脸上都能拧出水来。一只手伸过来，在席欢大腿上轻轻的摩挲“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你要什么诚意？”席欢打开白青枫的手。 “后座上有一身女装，你去扮演尸体好不好？”白青枫一边说话，一边又把手伸过来，按着席欢的手，脑袋也凑过来，对着席欢的耳朵吹气。 席欢一把推开白青枫，道，“别逗了，我去扮演尸体？别说沈万三了，我自己都要吐了。”眼看着白青枫又要凑上来，席欢赶紧抱拳，“哥！我真的错了。” 白青枫脸一冷，哼了一声，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后仰着身子，两条腿搭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时间，道，“时间还早，你盯着吧，我睡会儿。” 席欢鄙夷的瞪了白青枫一眼，听到手机信息提示。 是赵颜发来的信息，“忙吗？” “不忙，跟小白在外面等一个朋友呢。”席欢又撇了白青枫一眼，继续编辑信息，“这死变态，刚才勾引我。” 赵颜发了个笑死过去的表情。 席欢又回道，“可怕的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有干脆拿下他的冲动。” “无语了。” “我十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故意真真假假的试探我。” “那怎么办？”赵颜连带着一个紧张兮兮的表情，回道，“要不要我去支援你？” “不用，如此危险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行了，绝不能让你置身险境。”席欢道，“不过，伟大的哲学家那谁谁曾经说过不被诱惑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诱惑。等我军目标达成，我就退避三舍。” “好，请随时报告战况。。” “。” 结束了秘密对话之后，席欢又瞄了白青枫一眼。 这家伙，睡着的样子，不仔细看，看真看不出是个男人。 天生妖孽，留在尘世间，绝对是个祸害！真希望赶紧有位女侠，能替天行道，把这个祸国殃民的东西给收了！ 点上一支烟，席欢收起乱想的心思，开始继续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酒吧里，男男女女，进进出出。 这个时候，正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 等过上个把小时，开始有些醉醺醺的家伙从酒吧里晃出来。 今天大概不是什么好日子，总也没有醉的不成样子的美女，大多要么是晃晃悠悠故作潇洒的屌丝，要么就是已经有“杀手”随行，让捡尸体的人没有机会对尸体下手。 眼看着时间流逝，席欢有些急了。 白青枫不知道是根本没有睡着，还是刚刚醒来。他依旧闭着眼睛，说道，“不行就撤吧，跟这小子浪费什么时间。改天我找人揍他一顿不就得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大度的人吗？难道只是揍他一顿就能解恨了？” “我觉得，以你的性子，今天要是收拾不了那小子，八成辗转难眠。至于是不是只揍他一顿……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哼哼。”席欢抽着烟，一脸愁容，“要不你干脆就帮人帮到底，去酒吧里转一圈儿，装个尸体出来好了。” 白青枫哼声道，“滚蛋！” “求你了。”席欢开始软磨硬泡，“你就当体验生活了不好吗？有些男人，一辈子都想体验一下女装生活而不得呐。” “你吗？” “嗯嗯，就算是我吧。可惜我长得不行，不像你，这么帅，先天条件简直完美！”席欢没脸没皮的说道，“男人啊！难道你连穿裙子的勇气都没有吗？” 白青枫一时无语。 “你看看我！”席欢指着自己依旧红肿的眼睛。“我惨不惨？我跟你说，换做我是你，别说装女人，装狗我都帮你。咱们认识三年了！你说哪一次遇险，不是我舍生忘死的救你？哪一次我先跑了？哪一次不是我自己死，都不让你死？” 白青枫轻声叹气。 席欢说的没错，三年来，在游戏中，席欢从来都是个极为仗义的朋友，纵然他很需要钱，一起打来的东西换成的钱，他也没有亏了自己一分。每一次，纵然知道救自己的话，可能把他自己的命搭进去，也是白搭，但他也从来没有独自跑路过。每一次遇险，只要他还没有死，自己就绝对不会先死…… 席欢忽然认真起来，盯着白青枫的眼睛。“你觉得我是因为挨揍才愤怒吗？呵……”他有些不屑，“我是个小气的人，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急于一时？” 白青枫凝眉不语。 “我只是担心，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既然敢这么流氓的对我动手，搞不好也会对赵颜动手。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须狠狠的收拾他，让他害怕，让他恐惧，让他不敢再乱来！”席欢叹气，脸上尽是忧色。“如果因为我的心思手软和忍让，让赵颜被欺负了，我会遗恨终身的！唉……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毕竟，没有什么证据，报警也没什么用。报警没用，反而会让他更嚣张。” 白青枫抬起手，比起中指。“不用煽情了！我认了。”说罢，白青枫下了车，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提出了一个手提袋，又钻进后座，开始换衣服。 “小枫……”席欢泫然欲泣的看着白青枫。 “戏过了。”白青枫咬着牙说道。 席欢嘿嘿的笑了一声，“我演技如何？” “甘拜下风。” “承让。”席欢瞥了一眼白青枫的大腿，嘴角一抽，回过头，看着外面。“小枫，如果哪天我拿了世界冠军，那冠军奖杯，有我的一半，有赵颜的一半，也会有你的一半。” “那就一个半了。”说着，白青枫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席欢一愣，看着白青枫戴着一头假发、穿着黑色连衣裙的背影，低声喊道，“不化妆？” 白青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席欢。 席欢怔住了，“啊……也……也行。” 看着白青枫进了酒吧，席欢呼出一口气。“娘的！妖孽啊。” 十多分钟后，一个醉醺醺的女孩儿，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女孩儿一步三晃的来到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直接扶着一棵树哇哇的吐。 席欢怔了一下，看看那女孩儿暴露的穿着，心中一动——有戏！ 看来用不着白青枫了。 席欢掏出电话，播了白青枫的手机，听到铃声，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白青枫根本没有拿手机。 这个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朝着那醉酒的女孩儿走了过去。 距离不远，席欢一眼就认出了“沈万三”。 直到沈万三抱着那女孩儿上了一辆车，车子发动，席欢赶紧跳到驾驶座上，驱车跟踪。 相处过一段时间，席欢很了解这个沈万三。 这小子就是个混蛋，钱不少挣，却又是个铁公鸡。就算是捡了尸体，也从来不舍得开房间，美名其曰野地浪战，乐趣无穷。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沈万三确实喜欢在夜色的野外找点儿乐趣。 空旷的公园里，冰凉的石椅上，绝对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偶尔有人偷窥的话，更能让沈万三兴趣大增。 只是，今天的状况有些特殊。 或许是因为在游戏中被破军那个混蛋给阉了，沈万三总是有些“无力回天”之感。 折腾的汗都出来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愤怒的沈万三，恶狠狠的点上一支烟，看着那个躺在石椅上呼呼大睡的尸体，沈万三骂道，“妈的！席欢！老子……” 嘭！ 沈万三被人一转头砸在了肩膀上。 “哎！谁！” 砰砰砰。 连着就是三拳。 接着就是一脚。 跌坐在地上的沈万三，看到了站在月色下的席欢。 席欢手里抓着一截砖头，嘴巴里叼着一支烟。 “三儿！不认识哥哥了？” 沈万三怒声道，“席欢！你他娘的敢……” 一转头砸来，正好砸在沈万三的裤裆里。 席欢扑过来，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 “小畜生！”席欢一边打，一边骂。“一个打两个三个，老子是没那个信心，但跟你单挑的话，老子能打死你！” 沈万三在游戏里是很嚣张，可在现实里，实在是有些瘦弱。面对愤怒的席欢，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席欢一把抓住了沈万三的一只手，摁在地上，之后从裤袋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 沈万三脸色大变。“席欢！你……你……我会报警的！” “报警？有证据的话，当然可以。”席欢冷然一笑，“当然，你也可以让这个喝多的美女来作证。” 沈万三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些嚣张的话，可又不敢说。他觉得席欢没有胆子真的用刀子伤了自己，可又不敢说出这话来激怒席欢。 席欢拿着水果刀，比在沈万三的脖子上。“杀你，还不至于，但切掉你的手指，我很感兴趣。” 沈万三吸了一口冷气，盯着席欢的眼睛，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这人很简单。”席欢道，“就是喜欢简单粗暴的交流方式。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再找人来收拾我。不过，我觉得吧，你下手还是太轻了。”说着，刀子滑到了沈万三胯下。“我在游戏里阉了你，你该让你那些朋友在现实里阉了我，这样才解恨嘛。对不对？或者剁了我的手指？废了我的胳膊？最不济的，也该喂我吃屎嘛。” 说罢，席欢笑着起身，又捡起了那半截砖头，之后来到了沈万三的车前，一转头下去，砸烂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之后开始疯了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砸车。 沈万三坐在地上，傻瞪着眼睛，看着席欢。 席欢累了，喘着气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一笑。“你打了我，砸了我的车，我打了你，砸了你的车，咱们算是扯平了。虽然我的车跟了我多年，感情深厚，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又转脸看着沈万三，“我教你的手段记住了吗？下次记得用上。”说罢，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驱车回到酒吧门口，席欢看到了正在跟三个小青年推搡的一个黑裙美女。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就是酒吧的保安，都懒得管了。 把车停好，席欢下了车，开始四下里寻找白青枫的身影。瞅了半天，席欢忽然一愣，转眼看向那个被纠缠的黑裙美女，忍不住乐了。 快步走过去，席欢一把抱住了美女的肩膀，冷冷的看着那三哥小青年。“滚！” 美女一把推开席欢，咬着牙，低声质问，“你死哪去了？” “抱歉，我打你手机，才发现你没拿。” 那三个小青年虽然嚣张，可对于有主的美女，还是不想随便惹事的。悻悻然的骂了两句，就离开了。 白青枫瞪着席欢，“畜生！刚才就看到了，为什么假装看不见？好玩是吧？” “嗐，我忘了你穿女装的事情了。”说罢，席欢上下打量着白青枫，忍不住乐。“美女，哥请你看电影。午夜场，有好戏哈。” “行啊！”白青枫冷冷的笑。“我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