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九千岁在线阅读 - 第23章

第23章

    难得宋令璋竟然在司礼监,可她委实不想匆匆一面便与之告别,还是想想用什么理由能多留一会儿。

    两人静默片刻,宋令璋忽然开口问道:“不知司礼监的试卷,陆宫正可核查完毕?”

    陆月寒抬眼看他,唇角轻轻一弯:“核查好了。宋督公若急着用,便随我去宫正司取一趟罢。”

    哪里有什么核查试卷的事?不过是他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罢了。

    “陆大人辛苦。”

    陆月寒随意从案上拿了一样文书,向宋令璋道:“宋督公,请。”

    两人并肩往宫正司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但只是和对方走在一处,便已不胜欢喜。

    回了宫正司,陆月寒独自进去,不多时带了弦鸣出来,将一摞试卷递与宋令璋。

    “下官告退。”宋令璋抱着试卷躬身一礼,后退两步转身而去。

    陆月寒看着宋令璋离去的背影,回身平静地吩咐:“关门。”

    不过是……饮鸩止渴。

    果然,还是早一点让龙椅上换个人坐为好。

    *

    宋令璋抱着卷子往御马监走。已经等到了想要等的人,自然没有必要再回司礼监了。

    取卷子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人定时分,宫中都休息了,他实在不放心沈辂一人回宫正司。虽说有皇城卫负责宫禁宿卫,这皇宫里再安全不过,但……他总归放心不下。

    若是他和沈辂都住在司礼监,那便方便许多了。宋令璋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

    思及此,宋令璋暗暗一叹。他任司礼监秉笔之时,哪里想得到会有沈辂任司礼监掌印的一日?他那时为了方便兼顾御马监,故而不曾挪住处,如今再想挪却也难了。

    何况,司礼监这地方尽是太监宦官,沈辂一个姑娘家住过来到底不方便。

    罢了,还是等日后再寻机会罢。前些年陛下开恩,允他在宫外置了宅院。因着那一点隐秘的心思,他府上一应花木院落,皆是按照沈辂的喜好安排布置。

    等到新皇登基,宋沈两家平反之时,他若是求沈辂下嫁,应当……不会被拒绝罢。

    第14章 心腹

    初选复选两轮选拔过后,雁落如愿被选进了司礼监。

    “大人费心了。”雁落诚心诚意地道谢。

    复选的时候她发觉宫正司和尚宫局的许多姐妹都陪她一起去考司礼监,心中便有了些许猜测,等到最后姐妹们各自被分去他处,唯有她一人进了司礼监,她便心知肚明了。

    司礼监的新人是由陆大人和宋督公一同商议选定,为了让她进司礼监,想必大人用了不少心思。

    陆月寒微微一笑:“也是你的成绩好,否则我再是费心费力,也选不中你。”

    这并非虚言。司礼监的人选皇上会过目,她和宋令璋再怎么暗通款曲,明面上总得让宋令璋在帝王面前交差。

    所以她安排了不少人手去陪考。倘若只一个宫正司的宫女去考司礼监,未通过便也罢了;但如今这许多宫女去考,若是一个也不中,便是太后也容不得。

    这些人,都只是为了雁落做陪衬。

    也是雁落本人争气,这么多宫女宦官之中她的成绩排在第一位。这样亮眼的名次,若选不进司礼监才有问题,便是皇上不满,却也说不得什么。

    “待到明日,就该称一声苏大人了。”陆月寒打趣道。

    “大人!”雁落跺脚不依,“大人莫要取笑我。”

    陆月寒一笑:“好了不说了,你去罢。知道你们今日摆宴,莫要去迟了。”

    交好的宫女们设宴,一则庆贺姐妹们考上女官,二则也是给分去他处姐妹践行——虽说同在宫内,但毕竟去了不同的衙门,再相见到底不如往日里容易。

    这也算宫中传统,陆月寒自然不会拦着。她顺手给弦鸣也放了假,自己提了食盒去听雪轩。

    *

    “就知道今日你也会来。”许云深笑道,“快进来罢,雪霁在里面等咱们呢。”

    陆月寒把餐盒递给小宫女,就势挽了许云深的手一同往里走:“今日你过生辰,我如何能不来?”

    任雪霁果然已经到了,正在里面握着小皇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长生才两岁,你急什么。”陆月寒取笑道。

    “也没打算正式开蒙,不过是写着顽罢。”任雪霁笑道,“月寒你写字最好看,你来。”

    小皇子睁着大眼睛看过来,肉乎乎的小手攥着笔,瞧着又乖巧又可爱。陆月寒不由得弯了弯唇,当真走过来,握着小皇子的手在纸上写下“长生”二字。

    “月寒的字到底是好看。”许云深感慨。

    “月寒入宫前可是读过书学过字的。”任雪霁笑道。

    陆月寒垂下眼,极轻极淡地勾了勾唇角。

    沈家是书香世家,祖孙三代探花郎,她祖父更是做过帝师,书画闻名朝野。她身为沈氏女,如何能写不出一手好字。

    她仍还记得自己年幼时坐在祖父膝上,被祖父握着手一笔一画写下“沈辂”二字。她未入宫时,原本摹的便是祖父的字体,只是入宫后怕漏了痕迹,硬生生改了去。

    字体改了尚且还算容易,但她读过书的事却是一试便知。好在当初救了她的那家人本就有个儿子在读书,她只推说跟着哥哥学过,倒也无人怀疑。

    “不过是顽闹罢了。”陆月寒轻描淡写道。她放下小皇子,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与许云深:“喏,生辰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