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摆烂，你随意
“师弟，师弟，你在哪...快出来给师兄看看。” 空荡的阁楼中和煦的声音回响。 在书柜林立间有座小山般身躯，正在通道间来回游荡，两盏如大红灯笼在空中旋转着。 期间，不断有水滴滑落，白气如同狼烟一样升腾着。 胖头陀不徐不疾移动着，空中一道细长的黑影，如同蟒蛇一般缓缓扭动着。 “再等会儿，到处都是瘴气你就无处可逃了！” 整个一层白烟缭绕，腐蚀的臭气四散，但一接近书柜就会散去。 饶是如此也逐渐要将一楼全部覆盖。 与此同时，在藏经阁的二楼。 许诺大字型躺在木地板上，下方怪物的嚎叫，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但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怪不得孙师叔要说，到了关键时刻，才能动用这无名拳法。 许诺施展拳法第一式时，并没有出手攻击怪物，而是遁入黑暗直接逃往了二楼。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要控制一二楼层间的出入口。 只要卡住要道就算守不住，再不济也能退入二楼，再与对方继续周旋。 然而第一次施展无名拳法，实在给了许诺无比的震撼。 开启的那一瞬间，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了，‘完全掌握’身躯的快感。 从一楼自己的位置跑到二楼有两百八十多米！ 就算有f级天赋加成，许诺也需要二十秒时间，但在无名拳法状态下只用了十五秒...而且是无声的十五秒。 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如同开了挂一样，就连胖头陀都没察觉出来。 当然，越强大的招式，定然有可怕的后遗症。 短短十五秒后，他就体验到了无名拳法的后遗症。 许诺刚踏上二楼地板，原本掌握自身的感觉，转眼间就如潮水般退去。 下一刻，他控制不住跌倒在地，浑身就颤抖如筛糠。 甚至于完全失去了身体掌控力！ 就连心率也降低至几秒一下，而在如此反复过后，许诺甚至怀疑在下一秒，自己会不会心脏骤停。 缺氧、晕眩、身体仿佛被掏空... 如此状态下，要不是不能自裁，恐怕许诺自己都会给自己来一刀。 一楼，胖头陀还在叫嚣，甚至还有各种咒骂，显然怪物化后对方更加‘自由’了 ‘就继续骂，继续找吧，最好是维持这样到天亮。’ ‘不然..你要是现在上来，我也只能躺着等死了。’ 如此状态下，许诺只能选择摆烂，甚至连基础的呼吸，他现在都不能自行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许诺恢复了一点知觉，现在他...可以挪动自己的眼珠了。 终于可以不用光看天花板了。 许诺艰难控制眼睛，向着一旁方向斜眼看去，二楼的一切缓缓映入眼帘。 与一楼书柜不同二楼没有书柜只有墙壁。 现在他所能看到的墙上，雕刻有一幅诡异壁画，上头是一和尚盘坐树下，在他的肩上停着一只老鹰。 这图并不是佛祖割肉喂鹰图。 画上和尚双手负后，垂首目露悲戚，在他肩上雄鹰振翅长啸，作吞吃万物之势。 画的正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每个人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皆是眼神惊恐，动作仿佛要逃跑。 这不是割自己的肉，是割自己同族的肉！ 仅仅是一眼，许诺就被这幅画所震撼，这幅画的内容...在他看来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使同族也不免操戈屠杀。 画中人群与自己的处境又何其相似... 就在他自怨自艾时，胖头陀的声音在一楼的楼梯口响起。“师弟，自己出来吧，师兄给你留个全尸！” 许诺：“……” 要不是自己没力气说话，他一定要谢谢胖头陀全家，再往上一直谢到祖宗十八代。 然而现在他只有转动眼球的力气。 “别以为我不敢上来...你，你死定了！”胖头陀的声音多少有点色厉内荏。 从胖头陀出现到现在，对方似乎一直在忌惮什么，按照对方的能力书柜根本挡不住他。 更不如站在二楼入口不敢迈步。 藏经阁内，一定有对方忌惮的存在，只是胖头陀是否会止步。 反正许诺已经躺平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竖起耳朵凝神等待。 让胖头陀忌惮的存在... 许诺回应起第三次模拟，自己的死因好像不是被怪物弄死，而是听到了阁楼传出的声音？ “咚！”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显然胖头陀还是迈步了，看来不亲手杀死许诺，他是绝不会甘心的！ “咚！” “咚！” 脚步声响起，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许诺心头。 纵使机关算尽，竭尽所能...这里就是他的极限了吗？ 没有人回复许诺的疑问，只有脚步声仍在响起，似乎在无情地敲响着丧钟。 最后的脚步声响起。 台阶已经走完了，而那庞大的黑影，也笼罩了许诺的视野。 他转动眼球恰好能看到那满脸烂疮的猪头。 “不逃了吗，我的好师弟！” 胖头陀舔了舔嘴唇，细长的舌头上，一滴口水掉落下来，正巧落在了许诺脸侧。 “刺啦！” 地板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就差半指的距离，许诺就要被破了相了！ “不说话吗？没事，今夜时间还很长...”胖头陀猩红的眼睛闪烁，他伸出尖刀般的手，向着地上的许诺抓来。 锋利的刀芒，还没接近，仿佛就要割破他的布衣。 嗜血、残暴、暴虐...等等负面情绪，开始在胖头陀眼中涌动。 许诺心中苦笑暗道：如果没有变故的话，接下来将会是漫长痛苦的一晚。 胖头陀的手即将碰到他的刹那。 “咳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响起。 普通的老人咳嗽声，并没有任何不同...但却让许诺双眼一亮，变故来了！ 胖头陀伸出的手微微一顿。 他那巨大的脸疯狂扭曲，庞大的身躯向后倒去，同时响起了凄厉的喊声。 “师叔祖饶命，师叔祖饶命！” 在楼梯上，胖头陀不断倒退着，每一步退下，他的身躯都会完全解体，但下一秒又会完全恢复。 如此反复十多次后方才跌落至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