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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桓咬了咬唇:“可我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梦里的事又岂能当真。”肃冼将那块被宁桓挣开的枕头重新垫回了他的脑袋下,“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忘了,一会回到那个梦里说不准就能想起来了。” “还能这样吗?那我一会醒了,你记得快些问我,不然我又会忘了。”宁桓的思绪时断时续,乍一听肃冼这么一说甚至觉得还有些道理,临睡之前不忘嘱托一番。 “嗯,我会记得的。”肃冼轻拍着宁桓的背,顺手拢了拢凌乱的被角,催促着道,“快睡吧。” 第二觉无梦,宁桓醒来时外头天已大亮。肃冼坐在床侧:“醒了?”肃冼问道。 宁桓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得挠了挠脑袋:“你后来没喊我啊?” 肃冼轻哼了声,斜睨了宁桓一眼:“喊过了,睡得像死猪一样,还打呼噜,怎么也叫不醒。” “不可能!”肃冼挑眉看着宁桓,宁桓心虚的挠了挠后脑勺,后边的嗓音徒然降了几分,“我是说,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 “呵呵。”肃冼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宁桓方想反驳,这时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的响声。宁桓噤了声,二人默默地相视对望了一眼,肃冼撇了一眼门外,翻身下了床,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蒋宁。 “肃小兄弟。”蒋宁看了看左右,凑到他身侧低声道,“可容我进去一叙。” 肃冼垂眸拨弄着自己的腰带:“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 “难道您就不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吗?” 肃冼斜倚在门栏之上,闻言歪着头轻蔑地挑起了眼角:“十年前的真相蒋师爷不是早就来特意告知过吗?” “那关于血太岁一事呢?”蒋宁盯着肃冼,语气果决,似乎料准了这一筹码肃冼定不会拒绝。 果然肃冼抬起眼眸,他目光冷然地打量着蒋宁,半响后发出了一记冷哼:“进来。”说完他转头往屋内走去。蒋宁在门外长舒了一口气,他谨慎地又看了看左右,跟在肃冼身后进了屋。 “说吧。”肃冼坐在桌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头也未抬地道。 蒋宁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是李运底下的一个管账先生,只是早年在典当铺里做过几年朝奉,识得几样宝贝,这事还得从十年前顾老头挖出的那样宝贝开始说起,当时顾老头喊李运进山,我也随同跟了去,本意只想挑几样称心的宝贝。”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血太岁,色泽如血,体温,甚至还能如脉搏般跳动。顾老头儿当时是在一个公主坟里找见的它,它就长在那具公主的尸身上,连着根脉。” “血太岁以人的精血为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色泽愈红,则越为上品。颜色如血更是千年才能得一株,食之,方可长生不老,自古养血太岁者以药人为皿,以求得百株内出一上品。血太岁出土讲究不能断根,所以当时我们只能将它和公主的尸身一起炼化。”他眼神闪过几分晦暗,继续道:“只是在炼制的第十天,那血太岁就不见了。” “所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肃冼眯着眼问道。 蒋宁的眸光一暗,眼角闪过一丝狠栗:“这局恐怕就是当年的公主复仇设下的,七人局要破,这设局人必须得死。公主的怨魂虽邪魔,可也不过是借了血太岁的灵。死去的几人都是在南楼出事,恐怕她的真身就藏于南楼。” “你想让我去南楼找出她的真身?” “再下自然也会同去。” 肃冼勾了勾嘴角,他低垂着眼眸,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半边的侧颜,辨不清脸上的表情:“好。”他应道。 待蒋宁出了门,宁桓轻声问道:“你信他的话?” 肃冼冷哼了一声,:“一个字都不信。” 宁桓皱了皱眉:“那……” “知道熔炼血灵芝最重要的是什么吗?”肃冼的的眼底暗色翻涌,嘴角露出了一丝嗜血的冷笑,“一个命格极硬之人的血肉。” “当年我师伯因为自己命格,被家人视作不详,最后被师祖收留在了身边。”他的神情愈发凉薄,眸中深不见底。 宁桓闻言微微一愣:“你是说……” “看看那个蒋师爷还想耍什么花招。”肃冼轻掀眼睫,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该死的人总归是一个也逃不了的。” 第48章 肃冼和宁桓出门时,蒋宁和毒寡妇正聚于了堂前,低着头满脸焦虑地商酌着什么。蒋宁听闻肃冼和宁桓的动静,抬起了头,他干巴巴地扯出一抹笑道:“肃小兄弟,你们来了。” 肃冼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毒寡妇和蒋宁,他语气中透着些许漠然道:“人也没少,蒋师爷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哎!”蒋宁抹了一把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微叹了口气,他拧着眉指了指堂内道,“您自己看看吧,瘦猴顾老头儿他们的尸体都失踪了。” 宁桓微微一愣,目光顺着蒋宁手指的方向看去。空空荡荡的大堂内,瘦猴和顾老头儿的两具尸体确实不见了踪迹,就连八仙桌上用姜铁尸碎尸做成的几盘人肉饭菜也消失了。只有地上几块破碎的砖块、墙上被撕下的童子贺寿图以及那半根垂悬于房梁之上,被削断的绳索证明他们曾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