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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字如观人,看先皇之xing不似会为此院题字之人,倒未曾猜到云璃淡笑,踏足拱门,回头笑道:小辈叨扰,还望前辈莫恼 那人听云璃之言,眸光看向那三字,只笑不语。 一旁数名秀女脸上yīn晴不定,看着这人一身平民打扮却未露出鄙夷之态。 这皇宫之中做工之人衣饰根据等级有所不同,但皆是宫装,并无人会穿成这般随意,这聚香园的故事流传盛广,她们也不敢造次。 聚香园里即使是一个看门的也不是她们能招惹得起。 这地方靠近后宫,陌生男子除非是皇族至亲,或者与先皇、太后有何关联之人才在此出现,不知这陌生的青衫绝美男子是何人? 云璃走近聚香园微微惊叹,这里当真是百花盛放,非此季之花竟也争相绽放。 王妃,您快看,这花儿真漂亮!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种花儿!两名小婢女惊讶道。 一旁几位忍不住嘲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这宫里什么花儿没有? 两名侍女脸色极为难看,却碍于身份不敢说话。 云璃扶着腰,靠在一旁的石凳坐下,面色不改,细长的眸子浮一层薄光,看了一眼一旁饲弄花糙的青衫男子,口气婉约:前辈,不知晚辈可否摘取一朵玉子? 自然可以 多谢前辈云璃没让那青衫男子将yù言又止的话说完,笑道:这花儿真漂亮,不知这位娘娘能否帮忙摘一朵?我这两名侍女粗手粗脚的怕也弄坏这名贵的花儿 云璃身子不便有目共睹,刚刚那位妃嫔又嘲弄这两位侍女没见过世面,没想到这位玉王妃现在竟然让她亲自为她摘花! 王妃姐姐,这御花园的花儿哪儿是随便能摘得,这一个花匠说能摘就能摘?万一这是太后或者皇上喜欢的花儿,妹妹可不敢承担这责任! 粉裳的女子往刚刚藕荷色的女子身后躲了躲,显然是极度不愿。 云璃心中冷笑。轻抚小腹,脸上却露出难色。那青衫男子眸光波澜不惊,院内盛放妖冶的艳丽花朵透露着诡秘。 王妃!还是奴婢来吧! 万一娘娘出事了,伤及小皇子,皇上怪罪下来,奴婢万死难词难辞其咎! 两位小婢女脸色一白,王妃已经快生了,哪里蹲得下身子! 云璃淡笑:怎会?是我不许你们动手,出事皇上也不会牵罪你们 出事了自然是旁边连朵花都怕手脏的某人承担责任 那粉衣的女子脸色猝变。 众目睽睽之下,她哪里担得起伤害皇嗣的罪名! 姐姐歇着吧,不过是一朵花,又不会吃人,妹妹举手之劳罢了粉衣女子qiáng笑道。 那多谢了 几人面色难看,这才发现,她虽是如此去说,但是自始至终动也未动一分一毫! 那粉衣女子如今骑虎难下,气怒难平,摘花是小,颜面尽失才是最主要! 云璃轻抚小腹,脸色冷寒,丢脸的还在后面。 呀! 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怎么了? 发生了何事? 几名秀女纷纷围上去,却见那粉衣女子皱着眉,直接把手里摘下的花一送,直接将之递给云璃。 云璃仿若无事般接下,绯艳的花朵花瓣细腻柔软,闻之有一股清甜的清香。 妹妹,刚刚你是怎么了?藕荷色的女子微微凝眉,并未见到这花有何不对,不然这位玉王妃也不会什么事也没有。 没什么,只是那花上有刺 嘶 粉衣女子尚未说完,云璃低嘶一声。 王妃,您的手受伤了,还是让奴婢来拿吧 两位侍女赶紧为云璃止血。 云璃摇头:无妨,只是被这上面的刺刮伤,并无大碍 云璃并没有把花jiāo给一旁的侍女。 一旁的几位霎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再问什么。 云璃收好手中妖冶的花朵,笑道:多谢这位妹妹,几位有所不知,皇上每日晌午喜在落水亭中歇息,想必也喜欢这花香,几位如果无事,我告辞了 一边的侍女立刻上前扶她。 云璃摆摆手示意不必,转首对那青衫男子笑道:晚辈告辞 几名秀女闻听云璃之言,心思早已飞到落水亭,应付几句便也都散了。她们进宫后几乎就没再见过皇上,没想到在玉王妃这里听到这消息!哪有不立刻赶过去的道理,现在离晌午没有多长时间。 云璃身孕在身,反而是走到了最后一位。 不知娘娘与花翎是何关系? 那青衫男子淡淡的嗓音令云璃身形一顿,眸光闪了闪。你们在外面等本宫 是 两位婢女躬身退下,偌大的院内只有云璃与那位青衫男子。 云璃拿出那朵玉女,随手一扔,一阵流光微闪,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刚刚摘下的枝头。 青衫男子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并未露出丝毫的诧异来。 前辈与我娘认识? 云璃话一出口,那男子明显怔了怔,却并未说明说自己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冷花容 是么?是那愣书生的女儿,他现在如何了?翎儿知道了真相,应当不再怪罪于他了罢?青衫男子放下手中的水瓢,叹息一声。 孩子都这么大了,翎儿到底最后还是爱那傻书生的。 云璃十指微青,冷淡道:我爹早已去世许久了 见那青衫男子似乎有片刻诧异,云璃继续道:不知前辈与我娘是何关系?可知我娘如今在何处?她已经离开我爹二十年了 二十年原来已过去这么多年了青衫男子摇头淡笑,眸中却不知透露出什么。翎儿是我妹妹 同根所生,原本成灵兄妹也是极少。 云璃墨瞳难掩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 呵你不知道也在qíng理之中,我已离开二十余年,你娘既然离开,想必,你爹也不会再提及有关她之事 前辈舅舅能否告知花容,我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冤孽青衫男子摇头,并不愿提及。上一代恩怨,无论谁对谁错,如今先人已逝,谈他作甚。 云璃也不好勉qiáng,如今父母都已不在,她知晓也于事无补。 青衫男子看了云璃一眼,拿出袖中一株银色花缕递于她:玉女媚xingqiáng劲,虽对你失效,但药xing带着总是不好 云璃面上一红,接受了他的好意,接过这银色花缕。 让舅舅见笑了 这玉女是qiáng劲催qíng糙药,尤其是已经盛放妖冶的红色花朵,刺中的话,半个时辰后便会发作。但是对于怀有身孕之人却大失奇效,她正是看中这点才有意拿着,没有递给跟随而来的侍女。 虽说你是为了给一个教训,但将别的女人送至龙榻,丫头,你当真没有半丝犹豫?如此做,倘若酿成苦果,到底是要自己接受 青衫男子似乎想起什么往事,叹息一声。 云璃轻抚腹部,脸上没什么qíng绪波动。 如果连这基本的忠诚都无法做到,我又何必执着? 你不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原本也没想自己把女人送上去。忠诚不忠诚是一回事,如果是自己故意促成却是另外一回事,我怎会做出此等之事?玉女药xingqiáng烈,如此之多的秀女一起前去,恐怕不是艳福,只算是场闹剧 云璃垂眉,不再说什么。 丫头,你太任xing了青衣人暗叹,他虽不知原本绯玉晗所珍视之人是谁,但是他也的确比他父皇做得好。 舅舅,一个故事,看客至多是唏嘘感叹一番,转头却忘了,又怎会明白身在其中之人是如何挣扎,只图能看清一二? 覆在腹部的手感受到肚子里小生命的波动,云璃垂眉轻抚。我自己也是一直试图看清之人,偏偏,我也处于漩涡中央自身难保 你要离开这座皇宫? 舅舅是通透之人 曾经也有一人如你这般 是何人? 当年的太后青衫男子眸光幽淡,语气缥缈。丫头,你说的不错,先皇的xing格的确不似为这小院题字之人 云璃知道他说的不是绯姨,而是真正的绯妩太后!当年一舞惊动京城的蛇姬,先皇在世时宠冠六宫的女人! 她幼时在相府之中时便听闻了她诸多传闻,是一个惊艳婉约的一代艳妃!心善温和,曾闻她去世时,一座凤宸宫在一夜之间空寂,数名宫人一头撞上宫墙,追随原主! 蛇姬并非是她心肠,而是她无人可比的蛇舞,一个婉约温良的美艳女子跳这般不符她xing格的舞蹈,内心定是丰富刚烈而热qíng似火的!不要说是先皇,就是她听着她的传说,内心也隐隐钦服。她一直不信那位连雅会是这般惊艳的女子,没想到舅舅竟然认识她! 舅舅觉得先皇是怎样之人?他既然不会为这院子题字,为何这里如今挂着他的字? 青衫男子眸光深幽,淡笑道:不过是妩儿一句话罢了无论她要什么,先皇都会满足她,甚至她鞋袜散了,先皇也会众目睽睽之下蹲下身帮她系好 如斯宠溺,如斯艳绝六宫,却到底还是惨淡收场。 云璃脸色变了变,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直未出声。 先皇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外疆平定,内宫平和他也是独宠妩儿但最后众臣联名上书,蛇姬误国还是在她怀当今圣上时到了别的宫妃宫中 云璃内心一阵翻涌,她并不是不知道,先皇有七个皇子,但是知道事实,依旧一股怒意难消! 妩儿心善,被人设计,深夜去了那宫妃宫中探望病qíng,却不想亲眼目睹难产之下生了当今皇上,但身体却大不如前之后,猎妖师和道士出没,探出了她的行踪,群起而攻,城内更是流言纷飞众臣纷纷上书言她是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