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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没有仔细看过紫虚帝君的长相,不过光是看个大概轮廓,就觉得他那种清隽气度,在天庭上没有哪个可以相比的;而应渊君,据她模糊的印象,实在是比她的师父要英俊了不止那么一点啊。 为师知道底下那些仙童时常聚在一起说闲话,元始长生大帝说完这句话,颜淡顿时寒毛直立,她到现在还是喜欢和那些仙童聚在一起闲磕牙。只听师父顿了顿又道:他们有一回还说,我们九宸帝君从不一道出行,是因为为师嫉恨离枢君和应渊君的年轻英俊,真是岂有此理! 颜淡默默在心里点头,师父您和南极仙翁走在一起的时候会比较不这么惹眼,若是和另外两位的确是有点奇怪啦 其实我们很少聚头的缘故,是因为上古神器。我们的仙气都各不相同,如果影响到对方的神器,到时候整个天庭都会被毁掉。不过现在也好,那些神器都丢在魔境了,以后也不用整日担心这个。 颜淡对神器一向没有什么兴致追根究底,反正掌管神器的那个肯定轮不到她。倒是二师兄对这些都很感兴趣,自从听说师尊掌管着上古神器的时候,还偷偷摸摸溜进师尊的房间里想看看摸摸,结果当场被师父给逮着,为此被罚抄了半个月的经书。 师尊说了这些话,大约也觉得困倦了,掸了掸袍子站起身道:颜淡,明日一早为师就送你去地涯。你在那里可要好好读点书,平日也要记着多多修炼,不要偷懒。假以时日,你会成为天庭上第一位称为上仙的仙子的。 于是颜淡便被送到地涯管书。 反正她原本也时常会去那里借书看,现下也不觉得那是一件苦差事。 虽然她觉得师父的话只不过是一番殷切期望而已。但这天庭上,从来没有一位仙子有本事升到上仙的品阶,就像从古至今,也只有这么一位女娲上神罢了。她不是妄自菲薄,凭她目前修行的进境,要修到上仙,至少还要三五万年。 地涯在天庭的最南边。 平日里除了偶然有仙君来那里借书,就很少就有人在周遭走动了。 颜淡仔细地将放错了位置的书册放回应该的位置,把摆在书架最顶上已经蒙了灰尘的书册擦gān净,然后把自己要看的典籍整理出来,作好标记,抱到书桌上整整齐齐地垒成一叠。 她是抱着敬畏的心qíng做这些事,这里的书籍原本都是紫虚帝君整理出来的,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才做到,她觉得有些事qíng不必认真可以胡乱开玩笑,而有些事qíng却不能随意亵渎,尤其这样间接地面对那位已经故去的、但十分了不起的仙君。 她整理完书,正要静下心来认真地研习典籍,忽然下巴上一凉,迫使她不得不转过头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含着笑、微微笑得有些轻佻的眸子。 原本抵在她下巴的描金折扇慢慢挪开了,顺势挑起她的一缕发丝,一个低沉又十分悦耳的声音随即响起:你这小仙模样生得还不差,不如和本君一同回府可好? 颜淡抬起头,看着他那俊美到花哨的模样,再看看他那一身白袍飘飘的装扮,最后看了看他摆出的那个架势,立刻想到来人是谁了。 除了白练灵君,想来也不会有这么花哨又只穿着白衣还喜欢看到模样入眼的小仙就往仙邸里藏的仙君了。 白练灵君见她盯着自己瞧,潇洒自如地打开折扇,慢悠悠地摇着。 颜淡终于明白为什么敖宣会当场拔下一把狐狸毛来,想来白练灵君今日说的这番话早数不清和多少人说过了。 咳、灵君,其实我师尊是元始长生大帝,我当年刚化人的时候,你也在场的。如果是在凡间的话,白练灵君可是见证了她呱呱落地的场面。 白练灵君一听元始长生大帝的名号,立刻兴致缺缺,将折扇合上:原来是元始帝座的弟子,也罢,本君是来找两本书的。他将折扇往书架子上一指,报了个书名,立刻有本厚重的书册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上。 颜淡肃然起敬。从前只是觉得白练灵君徒有其名,只有个空架子。她见过来这里借书的仙君,几乎都没有报出书名就能隔空取到书的本事。她知道隔空取物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本事,可是完全不知道位置却能隔空取物那就很是了不起了。 她这七分敬意还没维持多久,只见白练灵君伸过扇子将她的下巴挑了起来,含笑道:怎么,觉得本君很了不得?那,要不要跟我回府?本君定不会亏待你的。颜淡立刻起了一身jī皮疙瘩,本来有七分的敬意只剩下了三分。 白练灵君见她不吭声,便收回了折扇,朝着外面悠悠然道了一句:青召。 一名生得眉目清秀的仙童立刻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位美貌仙子。那仙童侧过身,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口中道:恭迎灵君回府。 白练灵君颇有仪态地走过去,那些美貌仙子立刻分成两队,前面六个,后面八个。一路花瓣纷飞,七彩绸缎漫天而舞,瑞气灼灼,仙光耀眼,拥着白练灵君往自家仙邸去了。 颜淡仅剩的三分敬意在看到这个场面之时,也一并烟消云散了。 这个架势排场,便是西王母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白练灵君,真是只厚颜无耻的老狐狸。 颜淡管了几天书,终于把地涯宫里的事qíng都给处理妥当了。她打算后面几日在周围逛逛,顺道把周遭的qíng况也给一并摸清了。 头一天,她先往南面逛,地涯已经是天庭的最南面,再过去就是九重天的尽头。 在绿树丛生、杂糙疯长的尽头,她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被铁链锁着,困在一棵参天古树上。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看见对方有漆黑如墨玉一般的发丝,他一直低着头,铁锁有时候会丁零当啷地响着。颜淡想,看起来那人十分痛苦啊。 因为对方是被铁锁捆着的,她也不担心那人会突然脱困伤到她。颜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看一看那人是谁,才刚走近几步,忽听地底传来几声尖利的呼啸,十几道柔韧的枝条从泥土上伸出来,将她绑了个严严实实,还慢慢地往那棵参天古树边拖。 待离得近了,颜淡方才看见,那锁在树上的人,并不单单被铁链捆着,还有那棵大树上缠绕的藤蔓,也紧紧地绑住了他的手脚。 那人听见了动静,像是慢慢地清醒过来,微微抬起头。 颜淡看见的是一张被毁掉的容颜,从他的左颊到下巴都被灼伤了,结了薄薄的痂。他一直闭着眼,像是努力要倾听周围的响动,隔了片刻,方才开口:你是不小心闯到这里的罢?这里是禁地,你本不该来的。 颜淡听着他说话的声音,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正微微怔神间,只听那人低声念了几句咒术,一道细细的火焰在她周身蔓延开来,却惟独避开了她。颜淡只听见地底响起了一声极是凄厉的嘶喊,缠在她身上的树枝立刻松开了。 她一脱身,火焰也渐渐熄灭了,那些树枝慢慢缩回了地底。 这是昆仑神树,怕火。你要用炎咒对付它。那人大约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吐字的时候竟有些生涩。 颜淡站在那里,不知为什么明明害怕待在这种地方,却又不想离开。 她迟疑了一阵,还是问了出来:你明明可以离开这里的,为什么宁可被这样绑着? 嗯,没有办法他像是笑了,可是大半容颜都被烧坏了,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在笑,如果我离开这里,一定会伤害别的人。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像是刚才,幸好我现在是清醒着的,不然我很可能会杀了你。 颜淡那时候年岁还不算长,也很容易心软。 更何况,她终于认出这个满身láng狈的男子。 应渊帝君? 她之后时常会想,如果那日她没有到过九重天上最南端的尽头,必定能逃过那场劫数。 只要不是在那个时侯。 她在很久很久以后,再不会如此心软。 她那个时候明明对青离应渊帝君一直是看不顺眼的。 可是不早不晚,还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 应渊君又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问:嗯?你认得出我? qíng思劫(上) 应渊君的双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颜淡还记得他有一双清亮得很好看的眸子。可是现在他只能闭着眼费力地去听附近的动静,有时候也会睁开眼,那一双眸却不再漆黑清亮,微微泛着灰败之色,毫无聚焦。他的容颜被毁,仙法被禁锢,一日之中有时会失去神智,他几乎什么都失去了。 颜淡见过一次他失去神智的模样,像是被梦魔攫住了,紧紧地咬着牙,却硬气地一声不吭。初初见到这个场面,她微微有些害怕,可是纵然心里害怕,还是没有走开。等到应渊君恢复过来的时候,他抬起头无力地笑:你怎的还在这里?以后,你还是别再来了。 颜淡磨蹭了好一会儿,嘟囔着:这里很少有人来,如果不来和你说话,那我岂不是要闷死? 天庭上长得好看的仙君仙子本来就多,应渊君原本就不算是最出众的,眼下容貌被毁,初看到之时会觉得吓人。颜淡倒不觉得他这个样子难看,本来皮相就是天生的,美好还是丑陋都不能挑。 应渊愣了愣,像是有些无奈:也罢了,你以后见着我火毒发作的时候,千万小心些。 可惜颜淡更喜欢在意无关紧要的事:火毒?那是什么? 是魔境的血雕。它们是邪神的血化出的,扑击之时会带出无妄之火,我的眼睛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看不见的。他语气低沉,缓缓睁开了眸子,毫无聚焦地看着前方。这一天,他一辈子大约都不会忘记,眼前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那一片黑暗沉寂却越来越浓。他知道不久之后,自己的眼睛将再看不到一点事物,却只能qiáng作无事。 直到魔境崩塌,才有人发觉异样。 可是血雕的火毒已经浸入体内,时常会失去神智,他一次几乎要将座下几个仙子仙君杀了,只得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 颜淡想了想,忍不住问:这火毒不能医么? 或许可以,只是最长于医术的凌华元君都束手无策他神色沉静,没关系的,我现在这样也不算糟。 颜淡可不觉得这样还不算糟糕。她回到地涯之后,便去翻典籍,可是翻遍了书,也没有找到关于血雕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