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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二十年间,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她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说。 好像你这几年受什么伤都是我害得,这回又是这样,要是我有柳公子一半的本事就好了,至少你不会只顾着我连自己都忘了顾了颜淡很苦恼,其实我也努力地学妖法啊,但总是半路出来的,到现在还是个半吊子。她抱着一团被子,蹲在g边,慢慢来了睡意:但是余墨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动不动就开膛剖腹的妖术?实在太血腥太难看了 她入梦的时候,依稀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她不禁迷迷糊糊地想,好像在铘阑山境的时候,余墨就对沉香qíng有独钟,这种喜好虽然很是古怪,可放在他身上倒也算不上很突兀。这样久而久之的,连身上都有那么一股若有若无的、很舒适的菡萏味道,而那恰好也是她最喜欢的沉香味。 她在睡梦中,依稀听见轻轻的叹息,有人在她耳边缓缓道:因为晚了,就没有位置留给我了么 颜淡不知觉地皱眉。 什么早了晚了,她真是一点都听不明白。 自从进了魔相之后,颜淡变得很嗜睡,一躺下去就常常无知无觉。等她醒来的时候,楼阁外的光线已经透了进来,而她正是躺在g上,身上还盖着薄被。 她一坐起身,就觉得周遭的气氛很不对劲。 她慢慢地、僵硬地转过头去。只见房门大开着,柳维扬正倚在门边,那支淡绿的玉笛搁在手臂上,微微屈起一条腿,姿态潇洒得紧。她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潇洒过,只是gān嘛偏偏要在这里潇洒?而唐周则意态闲雅地坐在桌边,一手支颐,一手端着茶盏,见她醒来了也坐着没动,目光掠过她的衣领,停住了片刻,又转开了。余墨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发丝如墨,身形挺拔,慢条斯理地开口:这还真教人想不透彻了。 颜淡险些呕出一口鲜血来。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间房现在好歹还是她住着的罢,余墨在这里也就算了,为什么另外两个都在?!她抖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啊 就算他们来拦罢,也未必见得拦得住。唐周搁下茶盏,淡淡道。 柳维扬微微摇头:既然我们在魔相中,就得按照魔相的规则来。他转头望向了余墨:这些幻境阵法,说到底还是你来得jīng通,不知有何高见? 余墨侧过头,微微笑道:高见说不上,不过我也觉得还是顺着魔相的规矩来。我现在已经没有感觉到魔相中心的杀气和波动了,可能过了这一关就会找到出路。 只怕多少有点困难,我看他们已经认定这件事和我们脱不开gān系。唐周缓缓道。 喂,你们颜淡只能垂死挣扎。 那就要看柳兄怎么对付了。余墨看了柳维扬一眼,笑着说,洛月人总会多少敬柳兄三分的。 颜淡气得在g边重重一锤:你们三个到底在这里做什么?!还是有什么话非要在这里说才可以?! 柳维扬终于把头转向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醒了? 颜淡捏着拳头,挤出几个字来:我醒了很久了 唐周轻轻一笑:这才留意到,不过你这么生气作甚?他扯这番谎话的时候,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 颜淡只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我没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一觉睡醒后看见房里突然多出了人来。说到底,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余墨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在g边坐下,长腿jiāo叠:昨天夜里,有洛月人bào死了。 颜淡立刻追问:是谁? 柳维扬的嘴角微微一抽,直起身一拂衣袖,道了句:我这就去说说看。 颜淡顿时了然:是柳公子的泰山大人?还是岳母大人?总不至于是未过门的妻子吧? 唐周嘴角带笑:是岳母大人。 哦,那真成红白喜事了颜淡突然骨碌一下从g上翻下来,等等等,柳公子那位岳母大人过世了,不是还要算在我们头上吧? 余墨连忙伸手将她抱住了,微微笑道:他们可没这样说,只是说一日找不出凶手,我们就一日不能离开。 颜淡一时只想到祸不单行四个字。 画像 柳维扬和洛月族长关在同一间屋子里还不到半个时辰后,水荇从屋外探进头来,很羞涩地微笑:哪位是余墨公子?柳公子请他过去。 余墨站起身来,又听水荇说了一句:爹爹让我和你们说,他先谢谢各位的好意了,这桩婚事只怕要推后些时日,几位若是觉得闷,可以到处走走,不过千万别走得太远,这前面的林子有些危险。 颜淡看着水荇和余墨走远了,搂着茶杯似笑非笑:柳公子真有一手,这么快就把泰山大人摆平了,人家不但不把我们当凶徒了还要来称谢。柳维扬一向沉默寡言,偶尔说什么话就是有种信服力。颜淡知道,就是旁人见他这样的xing子,才觉得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而实际上被柳宫主骗得团团转了还不自知。 唐周走到门边,又回首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去外边走走? 颜淡也觉得留在屋子里发霉没什么好处,便点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沿着小溪走了一段路,唐周忽然停住脚步,伸手在她露在衣领外的颈上一点:这是什么? 颜淡被他这样一碰,只觉得隐约有些痒,忙蹲在溪边照了照。这道溪水清澈,隐约映出她颈上有一点微红。颜淡支着腮很疑惑:昨日还没有的,难道我睡着以后,有虫子爬进来咬了我? 唐周沉默片刻,突然低下身扳过她的肩来。颜淡本来是蹲着的,突然被他这样一扳,只得维持着极其困难的姿势,眼睁睁地瞧着唐周低下头来。 唐周,你就算饿了也不能咬我啊啊! 唐周松开手,很是细致地对比了一下两个痕迹,点点头道:果真是不一样。 颜淡扑腾两下,捂着脖子甚是凄凉:当然是不一样的,你要比较就自己咬自己去!就算她不是凡人而是妖,那也只有那么一副皮相,要是给咬坏了以后还怎么用? 唐周掸了掸衣袖,低着头看她:我要是想自己对比着看,怎么也咬不到颈上,你说对不对? 颜淡哼哼两声,喃喃自语:我怎么就觉得你是故意的她转过头看着另一边,只见一个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近,手上还捧着一卷画,那少年正是南昭。她想起上一回还待趁热打铁把南昭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结果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柳维扬打断了。他现在来得正好。 颜淡直接从小溪的一边跳到另一边,招招手:南昭! 南昭吓了一跳,手上一抖,那卷画哗得一声抖落在地。颜淡见他之前捧着画的模样,这画只怕像是他的珍爱之物,连忙一拂衣袂,将那画轴接在手上。 颜淡匆匆扫过一眼,只见这画轴装裱的宣纸已经有些泛huáng,画中的女子着了一件浅湖色冰绡衫子,嘴角有一对浅浅的梨涡,柳眉如弯月,眼波似水,嫣然巧笑,其神态灵动,好像会突然从纸上跃然而出一般。 她将这幅画还给南昭,随口问了一句:看你这么宝贝这幅画,这画上的人是谁啊?她初初看到的时候,倒觉得和侬翠姑娘有六七分相似。 南昭抱着画,温文有礼地道了谢,方才说:这是我娘亲的画像,我怕沾了cháo气,又看今日天好,就想拿出来晒一晒。 颜淡想了想,这画中的女子太过年轻,大约是南昭的娘亲年轻时候的模样。想来南昭的母亲已经过世了,他也只能看看画像,睹物思人。她同南昭接触几回,心底其实很喜欢这个文弱真诚的少年。 你娘亲长得真美。 南昭腼腆地笑:我娘亲年轻时候还是我们族里出名的美人呢。 咦,你不是还要晒画么,就快点去吧。颜淡给他让开一条路,目送他抱着画急急走过去。待南昭走出一段路之后,斜里突然窜出一个锦衣的青年,一下子撞在他身上。南昭身子一晃,几yù摔倒,却还是紧紧地抱着画。 那青年将他撞到在地,又一把扯过他手上的画轴,掂在手上瞧了瞧,冷冷道:这种女人是我们洛月族的耻rǔ,还留着这画像做什么?他双手用力,竟是摆出要把画撕成两半的架势。 颜淡看得着急,如果那人是冲着她来的,她起码有一百种法子整治他的法子,可那人偏偏是冲着画来的,如果她用妖术隔空取物,难保不会用过了力把画撕成两半。正着急间,只见唐周的身影一闪,gān脆利落地在那人举着画的手臂上一点,点xué、夺画、飘然落地一气呵成。 颜淡终于确定一件事,不管是他们妖,还是洛月人,原来都是有xué道这回事的。 唐周执着画卷,轻轻卷起,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不经意皱了一下眉,然后把画递到南昭手上。他低头看了坐倒在地的青年一眼,淡淡道:要撕这画像的,怎么也轮不到你。 那青年脸色铁青,憋了半晌终于吐出一句话来:你是、是凡人? 颜淡愣了一下,随即记起洛月人都瞧不起凡人这回事。 那青年指着南昭,胆气很盛:你们一个是凡人,一个是凡人的野种,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唐周微微皱眉,神色却还是和平常一样。 南昭垂着颈,隔了一阵子猛地抬头,大声道:我爹爹是凡人没错,但他是个好人,我娘亲才会爱上他!他握着拳,急急地说着话,脸上涨得通红。 颜淡不由想,南昭这股气势,实在不用她再多此一举去把他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那青年深刻地剜了他们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南昭抱着失而复得的画,向着唐周道:多谢唐兄。族人大多不喜欢凡人,邑阑他又是族长的长子,所以才会说一些无礼的话,还请唐兄不要介怀。 唐周微微颔首,抬手在他肩上一拍:我不会记在心上的。 颜淡看着南昭的背影消失,方才叹了口气:洛月人宗族的观念很深,南昭这样的,恐怕吃了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