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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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越渊回来的时候,就见白柚柚蜷缩在地上,疼得一阵阵痉挛,他的脸上几道明显的鞭痕,肿得像个馒头。 可郁阳还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浑身颤抖着,眼眸阴沉,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机械地重复着单一的动作。 池越渊心里猛地一颤,三两步上前,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鞭子。 郁阳这才意识到池越渊回来了。 回过神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卸了力气一般往前倾倒,砸在了男人的胸口。 池越渊顺势抱住他,肌肤相触时才意识到,少年额头的温度早已高出了正常范围。 发着高烧,还要硬站在这里摆高自己,教训别人。 对这位小少爷而言,虚荣、地位,就那么重要吗? 池越渊眸色沉了几分,伸出只手轻抚着少年的后背。 他压下心中的无名怒火,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第十章 小少爷觉得自己打得太重了 郁阳闻着男人身上的古龙水香,灵魂像是找到了依靠,憋在胸口的委屈泛滥成灾。 他不知道男人是否相信他,但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就够了。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郁阳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昏过去。 池越渊急忙扶稳,“你生病了,小少爷。” 说完,男人弯下身子,手绕过膝弯,把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臂膀很宽,显得怀里的少年娇小可爱。 郁阳脑袋有些发懵,下意识伸手攥着池越渊的衬衫,“小池……” 男人挑眉望向他。 郁阳眼前一片昏黑,隐隐闪过几个画面。 医院的消毒水味,闭着眼睛的妈妈,落在地上的血和水果刀…… “我……我不去医院。” 男人颇为无奈地笑了声,“不去医院,病不会好。” 郁阳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浑身一阵冷,脑袋往池越渊怀里蹭了蹭。 嘴里不断喃喃:“不要去医院……我讨厌那里……” 池越渊叹了口气,把人抱紧了些,“拿你没办法。” 他抱郁阳到二楼,给少年褪去单薄的睡衣,把人塞进了被子里。 池越渊烦躁地叼了根烟,给池家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林总管守在一旁,把事情前因后果跟池越渊说了。 “白柚柚那孩子偷没偷我不知道,但他打碎的花瓶,可是小少爷珍视的东西,小少爷气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池越渊眼神沉了几分 ,“白柚柚那边我来处理。” 医生叫魏修明,中西医混合,给郁阳打了点滴后,又给把了脉。 魏修明摸着下巴,皱着眉道:“这孩子平时不太注重身体健康,身子柔弱得像个姑娘,得喝中药调理。” 池越渊瞥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身体差,岂不是玩儿几次就会坏。 “开药方吧。”他道。 “好,发你微信。” 魏修明说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池少,夫人的病最近有恶化的趋向,您要是有时间,回家看看她。” 池越渊神色凝重,“知道了。” 处理完,他让林总管看着郁阳,自己回了禁闭室。 白柚柚还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禁闭室没有供暖,不知道哪个男仆好心,给他身上批了件外套。 白柚柚一见到他,像是见了活阎王一样,浑身颤抖。 池越渊勾唇笑了笑,他不过让白柚柚吞了根烟,早就顺着消化道排出来了,怎么还能怕他怕成这样? “地上多冷,起来吧。”他站在白柚柚前面,拿鞋尖轻轻踢了下地上的人。 白柚柚哆嗦着,撑着疼得不行的手臂,从地上慢慢支起了身子。 “池……池总……”他缩着脖子,颤声道。 池越渊挑眉,“别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勾着唇角,慢慢道:“你也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早让自己成了郁阳的眼中钉,无论是离职还是被辞退,都是早晚的事。不如这样……” 男人忽地蹲下身来,五官邪魅好看,镜片反着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道:“我给你份工作,你把东西还回来,走人吧。” 白柚柚微睁大眼,显然不信这种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上次池越渊往他嘴里塞烟头,他还没忘。 谁知道这次……池越渊是不是在骗他? “我怎么相信你?” 池越渊见他犹豫,忽地伸手捏住了眼前男仆的下巴。 他望着白柚柚脸上的伤,眼神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欣赏。 “因为你是我手下的人,郁阳没资格把你弄成这样。” 男人的嗓音磁性而温和,白柚柚的犹豫一扫而空,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池越渊在心疼他…… “好,谢……谢谢池总。” 他淌出两行眼泪,虚弱地往池越渊身上靠了靠。 “池总……您真是好人,柚柚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的……” 池越渊眸中闪过厌恶,推开白柚柚,站了起来。 “今晚有专车接你,把偷的东西放回去,收拾收拾,就走吧。” “好。”白柚柚惊喜道,没想过自己这样的,还能有“专车接送”的机会。 他大摇大摆地把袖子里的东西弄出来,放回原来的位置。 有个男仆在打扫卫生,正好看到这一幕。 “柚柚……你,你真的偷了东西?”男仆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白柚柚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语气傲慢,“是我偷的,怎么了?” 他又道:“郁阳平时有多不讲理,你们都是看见过的,我临走前拿些东西当做精神损失费不是很正常吗?” 男仆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善良的白柚柚说出来的话,他不可置信道:“可是……小少爷对你,也不算差啊……” 白柚柚冷冷笑了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青紫。 “他把我打成这样,还不算差吗!” 男仆皱着眉,“那是因为你犯了错!小少爷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其实……” “停!”白柚柚打断他的话,“你们没挨过他的打,所以才能风轻云淡地说他好。” 他忽地笑了,不再和那男仆争辩。 “没关系,池总呢,已经给我找了新的工作,我以后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白柚柚扬着下巴走到男仆面前,修长的指尖戳了戳眼前人的肩膀。 “你们呢,就留在这里,伺候这个随时会鞭打你们的假少爷吧~” 男仆眼看着白柚柚挑衅完离开,握紧的拳头终究还是没能打出去。 他低头叹了口气,“小少爷啊,您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出来!” 当夜,白柚柚收拾好行李,上了池越渊安排的车。 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从专车到飞机,再到f洲煤场,他早已没了选择的权利。 - 昏迷时,郁阳做了个梦。 他找不到妈妈了,别墅里只有林叔和他。 幼小的他窝在床上,望着钟表问:“林叔,妈妈今天会回来吗?” 林叔抱了抱他,“小少爷,节哀……” 画面一转,他到了医院。 他梦见法莎亚拿着刀子,满脸失望地站在他面前。 “小阳,你为什么连妈妈留下的东西都保护不好?” “爸爸不爱我,就连你也不爱我了对吗?” 他无力地哭泣,朝眼前人说了很多遍,“我爱你,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可那声音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传不过去。 最后,法莎亚苦笑着,用刀子划开手腕,“小阳,妈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