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手还没摸到猫肚子,猫一溜烟跑开。 我探出手指还未收回,见它逃跑姿势总觉眼熟,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诞羞愧的感觉。 我视线勉强从猫身上收回,再转头去看跟过来的温禀,他冲我笑:“老师,您现在可以随意变回来了吗?” 我把我捏成的金子心脏放在桌上,准备先替温禀把手上伤治好。 温禀伸出完好的左手把金子捏在手里看了会儿:“老师准备用这个替换那黑猫心脏。” 我手指敲了敲桌面,应了声,后示意他把手上手腕放上来,温禀把金子捏在手心,突然半蹲下,把抱着纱布的手轻轻放到了我膝盖上,嘴上轻声道:“老师,疼。” “……”我古怪地扫他一眼,他不像个怕疼的,眼窝子浅,嘴皮子倒时软时硬。 他弯起眼角。 我手心覆在他手腕上,告诉他:“其实我不太记得很多法术怎么施展了,用金子替换心脏应该怎么做也没有想起来。” 温禀哦了一声,握着金子的左手张开,询问:“那这个送给阿伦?” 我好笑:“你差一颗金子吗?” 温禀点头:“此种形状的尚未见过,便想留作纪念。”他说着把金子收到衣襟里。 我倒无所谓,毕竟最会的术法就是把任何东西点成金子,若是他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整个寝殿变成金子做的。 我手指拨过,挥开他缠绕在手腕处的纱布,他手腕处的伤已然好了。我仰下巴示意他手伤已好,可以拿开手。 眼角瞥见门口守着的两个垂头背对着站立的宫人,抬头看那宫人如人偶一动不动的模样,有些好奇:“你身旁宫人好像都挺怕你的,这是为何?” 我在屋内弄出如此奇怪的动静,他们也没任何反应。 温禀朝大门方向微侧了下头,他手好了不拿开手起身也就罢了,甚至还把脑袋枕上了我的膝头,低声道:“许是因为我出生时,他们都说我是恶鬼投胎,天煞孤星,他们便怕我罢。” 这种说法有些好笑,我笑道:“胡说八道。” 温禀枕在我膝头,抬眼直直看,随后一笑:“当时您也是这么说的。” 我把他从我膝上他推下,示意他站起身:“你多问几个旁人,也能多听见几个人这么说。” 温禀只笑,不应声。 他仍旧没站起来,长袖也在刚刚动作中被撩了起来,我瞥见他衣袖下那个刀刻下的禁制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撩起他的袖子。 手掌挥上,想去掉这印记。 温禀手上用力,欲抽回:“老师?” 我手掌覆上再拿开,他胳膊上印记便消失,我盯着看了会儿,不消一会儿又重新出现在他的皮肤上了。 我松开手:“你我既有君子协定,而我又不会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你找寻若把这禁制祛除了,我需要记起一些事。还有之前寻若说的老鼠,你两个兄弟的脑袋和你爹的心头血,他三者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温禀站起身,往后小腿了一步,把长袖整好,告诉我:“老师得等一会儿了,寻若大师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可能无法帮您。” “……”我沉默,难以置信,“你把一只千年螣蛇弄伤了,怎么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惊了这一章又有什么审核不过的!! 第21章 温禀的回答非常无辜,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有些生气。 我坐在椅子上端详了他一会儿,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我都准备起身去见寻若,随意嘲笑一下。 温禀整整衣袍,又问我当时为何会吐血,又到猫身里睡了这么久,是寻若使了什么阴毒之法吗? 我抬目看了他两眼,也不知该不该感谢他替我想了个好借口。 我抬手摸鼻:“倒也不是,我欲探他记忆,刚探得千年,就体力不支,呕了口血,回到猫身体里睡觉去了。” “……”温禀沉默了片刻,莞尔道,“老师应是神魂不全,才会如此。” 我没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谢谢他如此惦记我神仙面子。 温禀对我的大笑似有不解,他沉默,又弯眼笑了下。 我伸手摸摸下巴,突然想到:“对了,我可以探探你的记忆,或许也能回忆起些我为人时的记忆。” 温禀顿了顿朝我走来,他俯身低头。 我刚想赞他如此配合,手掌抬起,他脑袋一偏躲开,额头贴上我额头:“是这么探吗,老师。” “……”我收手捏了捏他肩膀,按下让他转身坐在我脚边,背脊倚在我小腿上,伸手掌心扣上他脑门。 温禀也不挣扎,乖顺得很,我闭眼时候还听见他笑了两声:“老师注意些,别又操劳过度,再睡几天,阿伦恐怕没有那个勇气能再受一次惊吓。” 我不语,轻闭上眼睛,任他的记忆在我脑中流转。 温禀出生时不哭,屋外电闪雷鸣、雨似瓢泼,宫人一盆盆往外端着血水,稳婆以为生了个死胎,吓得哆哆嗦嗦,刚要拍他脚板和屁股,他倏地睁开眼,黑瞳仁几占了整个眼框,把稳婆吓得惊声尖叫。 温禀闭上眼睛又睡了。 一睡好多天,再睁眼睛,自己和母亲已经住到了冷宫。 温禀亲娘,起先是个随侍皇帝的宫女,突然怀了身孕被纳入后宫,按说进了后宫也该是最底层,奈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母凭子贵上了,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宫位一升再升,荣宠了整整十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