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 第1059节
书迷正在阅读:怀了校花的崽、薄幸(1v2)、被读心后满朝文武都配合我演戏(清穿)、卡克斯之陨、缅因猫喵喵叫,苏医生别再藏娇、出轨后我和所有人都HE了(NP)、我假装蓝星人,给族人找雌虫、强制标记(男A女O)、七零之闲散人生、秘密的掠夺(1v1纯爱)
仅仅一个时辰后,司马光又来到此殿内。 “近日有大臣,弹劾相公借司法改革,舞弄权术、任人唯亲、排斥异己。” 这上来第一句话,就将司马光吓得魂不附体,“陛下,臣冤枉啊,不知是何人要陷害臣。” 赵顼回答道:“是御史蔡确。” “蔡确?”司马光愣了愣,当即问道:“不知他有何凭证?” 这真是来的有些太突然了,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赵顼道:“他说相公当初主导司法改革,扬言要政法分离,可是公检法始终控制在相公手中,而相公又是参知政事,故此他认为这根本就不是政法分离,而是相公意图独占公检法。” 说罢,他将奏章递给司马光。 司马光起身双手接过,又回到椅子上,翻开看了起来,过得一会儿,他将奏章合上,“陛下,蔡御史言之有理,确实因为臣,而未有完全做到政法分离,但臣并非是想独占公检法,更无徇私之心。” 有一说一,司马光确实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政法分离,司马光属政事堂,而政事堂第一行政部门,同时他又掌控着公检法,而且他还喊出政法分离的口号,导致其它行政部门都难以介入公检法,不就是你司马光一个人独掌公检法。 但这也非常司马光所愿,他在审刑院,几乎都不干预公检法,就没有一个官司打到审刑院去。 他问心无愧,自也大方承认,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赵顼笑着点点头,“朕自然也相信相公。” 司马光眨了眨眼,赶忙拱手道:“臣愿离开审刑院,以示清白。” 赵顼道:“但是如今司法改革尚未完成,还需要相公主持大局啊!” 司马光有些迷糊,那你到底想怎样啊? 赵顼故作思考一番后,道:“这样吧,此番官员轮换,相公先去刑部,继续主持司法改革,同时将审刑院、大理寺,全部以皇庭命名,设大庭长来主持司法日常事务,从而让政法彻底分离。” 司马光拱手道:“陛下圣明,臣万分赞同。” 可说完,他又愣住了,刑部?刑部不是没有职权吗?怎么扯到刑部? “正好翰林院王禹玉近日给朕上来一道奏章,朕甚是认同,不知相公意下如何?”未等司马光反应过来,赵顼又将王珪的奏章,拿给他看。 司马光又接过来,看罢,他如实言道:“臣一直都赞成精简编制,删定重复,去其冗长,但是我朝情况与前朝是大不相同,无须依照《唐六典》设三省六部,这可能会得不偿失。” 赵顼听得心里纳闷,他们两个老冤家,怎么在此事上面,看法是如此一致,可真是撞了邪,道:“朕也问过王禹玉,为何要依从《唐六典》,王禹玉回答朕,若不言明制度,冗官之祸不可去也。他还拿制置二府条例司、发运司为例,认为此乃无制所生。这边裁掉不少官员,可是那边又增添不少官员,这来来回回,等同没裁。” 司马光直点头道:“王禹玉言之有理,那制置二府条例司的确应该撤销,此司若长久存在,必将破坏朝廷制度。” 赵顼问道:“也就是说卿支持王禹玉之言?” “这。” 司马光面露挣扎之色,皇帝将此二事捆绑在一起,你要不赞成我改制,这制置二府条例司就不会撤,他语气顿时就软了,道:“臣臣以为若要如此,也应该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卿言之有理。” 赵顼笑点点头,又道:“此次官员轮换,就先恢复六部部分职权。” 司马光犹犹豫豫道:“如此也行。” 出得这殿门,司马光就立刻反应过来,皇帝这是要出面执掌大权了,因为这种事在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无数遍。 很快,此事便传了出去,无论是保守派,还是革新派,都不由得噤若寒蝉,甚至都不敢公开议论此事,可见这威力是不亚于十级地震。 他们之前就预想到,这回轮换肯定是一场大戏,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劲爆。 顷刻间,王安石就被解除行政大权,没了制置二府条例司,那么一切就得按照规矩办事。 同时司马光也被解除司法大权。 审刑院一旦被改成最高皇庭,且只设大庭长,那就跟枢密院一样,完全脱离了政事堂的控制,成为一个纯粹的司法机构,司马光若不是大庭长,就无法再继续主持公检法的日常事务。 朝中两大势力,瞬间折损大半。 这真是太可怕了。 唯有精唐粉狂喜,要知道宋朝有一批文人非常非常崇拜唐朝,包括赵顼自己,他也是唐太宗的小迷弟,他们都很渴望恢复唐制。 这一批精唐粉开始造势,要求依照《唐六典》,恢复三省六部制。 另外,还有一些投机倒把的官员,一看这情况,也赶紧都拍皇帝马屁。 富府 富弼不由得感叹一声:“真是好手段啊!” 之前他们的目标一直是对准王安石,没有想到小皇帝的手段,有这么狠,说干你就干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文彦博道:“今日恢复六部职权,明日就是恢复三省,到时。” 虽未说完,但其实就是暗指,分割他们的相权。 而相权就是士大夫集团的权力根源。 这将会打破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平衡。 文彦博又看向富弼,“富公,也许你才是对的。” 富弼一怔,旋即又紧锁眉头,淡淡道:“同样的错误,你还想再犯一次吗?” 与往常一样,朝中每回出现大地震,张斐都犹如局外人一般,专注于自己的事。 近日他一直在忙着学贷一事,近日他又来到白矾楼,与樊颙做最后的洽谈。 这回樊颙等商人都没有太多挣扎,他们主要就一点提出质疑,就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受益,张斐也告诉他们,将会设立各种考试,尽量将钱借给那些资质较高的学生。 同时让他们按照当下账房、茶食人的工钱,来计算利息,以较坏的结果,来计算利息,如此可以更加确保他们到时能够还得上。 毕业之后,进不了国子监,当不上官,做个账房应该是没问题吧。 几番商量之后,樊颙等商人也就答应了下来,其实相比起之前那几笔大买卖,这都是小钱啊! “唉这朝廷还真将我们慈善基金会当成小金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樊颙感慨道。 张斐突然站出脚步,抬头看去。 樊颙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见头上悬着一块匾额-——上善若水。 张斐笑道:“想一想,为什么慈善基金会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 樊颙尴尬一笑,“这倒也是。” 要是没有朝廷的支持,这慈善基金会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 张斐又道:“更何况,投资教育,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有些人想投钱进去,都还没有这个资格。” “那倒是的。” 樊颙直点头。 “行了!” 张斐道:“此事你们去安排吧,我就先回检察院了。” “三郎慢走。” 回到检察院,只见里面多出许多陌生面孔。 “张检控回来了,这国子监的学生来报道了。” 王巩迎上前来,指着那十余张陌生的面孔。 那十几人立刻上前来,“学生见过老师。” “等会。” 张斐诧异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老师了。” 其中一人道:“学生们在律学馆都是学习老师的法制之法,理应尊称老师。” 全都是法制之法的门徒。 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宋刑统》早就是倒背如流,他们进入国子监,主要学习法制之法,以及研究皇庭的案例。 他们称呼张斐为老师,也是理所当然的。 “随便你们吧。” 张斐又道:“不管你们叫什么,该干的活,是一件也不会少的。” 说着,他又看向齐济,“齐督察,给他们找点活干,先安排他们去巡视牢狱。” 齐济笑着点点头。 这可真是一个好活啊! 张斐又向那些学生问道:“你们可知,我为何安排你们去巡视牢狱吗?” 十几人纷纷摇头。 张斐道:“法制之法的理念是什么?” “捍卫每个人的正当权益。” “那么犯人是否具备个人的正当权益?” “,具备。” 想了一会儿,他们才鼓起勇气回答道。 张斐道:“当然具备的,因为如果我们不去捍卫犯人的正当权益,那么我们就无法阻止冤案的发生。” “老师的教诲,学生定当谨记于心。” “在这里还是叫我张检控吧。” “是,老师。” “???” 张斐一翻白眼,也懒得计较,“快去准备吧。” 这些学生激动地随着齐济离开了,一上来就有活干,可真是太幸福了。 他们这些学生,还未被磨平棱角,心怀抱负,真是干劲十足。 他们走后,王巩突然道:“张检控,你可有听闻关于审刑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