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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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他诚感动天还是什么东西,一周匆匆到了周六,竟“天公作美”下起大雨。 他被雷声吵醒,还在想顾依会不会被吓着,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雨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抓门的响动。他下床打开房门,发现是咪咪在门外。 “怎么了?” 小毛球看也没看他,大摇大摆进屋跳上床蜷进了被子里。 “喂,你怎么睡这了?” 周崇出走廊望了一眼客房,门开着,想来是这小东西鬼灵精学会了开门。他走过去想替顾依把门关上,床上的人却在他出现时肉眼可见地全身一震。 “抱歉,吓到你了?” 顾依紧紧缩在被子里,黑暗中只露出一双盛满恐惧的湿漉漉的眼。 “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第一次见她梦魇的情形,心中抽痛。 周崇反手关上了门,走进房里将吹雨的窗子也关好。“开一点空调好吗?关上窗,声音会小一点。” 她没说话,惊醒的心悸还未平复,精神恍惚地看他来回走动。 明明一周都没有再做那个梦了。今夜突然下起雨来,轰轰的雷声,噩梦再次发作。甚至比往常来得更凶猛,每打一次雷,梦里的大手就将她猛力抓回去一次。甚至有几次,还将她掀翻在地上拖行。她怕了,不敢再睡,一回头可以令她安心的猫咪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要开一点灯吗?” “你闭一下眼睛。” 他大手伸来遮住她视线,周围啪地亮起刺眼的光。她感觉那光慢慢调得暗了,那只手才从眼前拿开。 周崇放下手,暖黄的光晕里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恐惧地大睁着的双眼。这样脆弱的样子,他说话都怕惊着了她。 “睡一下,我在这陪你?” 顾依明明是疲累不堪,看向他的眼神都很飘忽,却摇了摇头。 他干脆坐到床上,手安抚地摸她的发,像揉一只小猫。 “害怕,不敢睡?” 被子里的脑袋点了点。 周崇微叹了口气。“……做什么梦了?” “告诉我好吗?说出来,就没那么怕了。” “梦见……有人……抓我……” “谁?抓你去哪儿?” “不知道……我在跑,跑了很远……可是总是突然,有人从后面,很大力地,把我抓回去……” 听见她闷闷地带了哭意的描述,断断续续,像细细的风筝线勒在他心上拉拉扯扯。他很后悔,不该暗暗许她不要走的愿,如果是这样使她留下,他宁愿她回家去,宁愿见不到她,也不想她如此受折磨。 “嘘……没事了,都是假的。”他坐进了一点,掌心轻拍她后背。“别怕,没有人抓你。” 她搂住他的腰,像溺水的人攀住救命的木板。 他知道现在不应当如此的,可是她薄薄的睡衣下未着寸缕,此刻柔软的手臂还环在他腰间,他无法克制地下腹慢慢升起一团火。 “那个,我……”他难堪地挪了挪身子,“我去下卫生间,好吗?” 顾依闻言缓缓地松了手。“……我想出去看电视。” 他不在的话,太静了,她不敢。 “好,就看一会。” 周崇扑了几把凉水在脸上,盯着镜子给自己做了好几次思想工作,逼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嗯——啊——” 好死不死,这时候突然从客厅传来男女交合的放浪呻吟声。他呆滞了一秒,拔腿冲进客厅把电视关了,捞起沙发上满脸通红的小丫头就塞回房间被窝里。 “你……” 刚才电视上鲜明露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顾依脸涨红着,她不懂用他的网络电视,在电视柜里随便找了一张没有图案的碟片,没想到竟然是—— “……流氓!” 她憋出一句自己认知范围内能想到的骂人话,羞窘得几乎头顶冒烟。 周崇也没好意思到哪里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被那片子的画面和声音又激出来几分。这指责从她口里冒出来只能称之为可爱,他无话可说,咬牙挤出一句:“你……快睡觉!”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看那种……” 顾依连噩梦的恐惧都忘了个干净,满脑子都是那对男女夸张淫乱的姿势挥之不去。想到他竟在家里收藏了这种东西,简直…… 周崇哭笑不得。“依依,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那你,那你也不能看别人……”小姑娘纯洁无比的三观都被震碎了,怎么会有人拍那种东西呢?“你可以去,自己去交女朋友……” 这丫头估计生来就是克他的,躺在他家的床上,又要哄又要抱,完了叫他去交女朋友! 他认命地替她掖好被子,“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 顾依转转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石破天惊地冒出来一句: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生?” 她想起在咖啡馆的八卦杂志上看到过,写他从来没绯闻也没女人,酒桌饭局身边永远是兄弟,不少人猜他是同性恋。 周崇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是报应,绝对是报应。 “对不起,你是不是不想被人……唔……” 他气得低头吻她,狠狠折腾了一番那张胡言乱语的小嘴才松开了,“还说我喜欢男人吗?” 她脸上的红换了一种,呐呐地垂下眼不再看他。 冷气吹过来,手上起了阵鸡皮疙瘩。“你等一下,有点冷,我去给你拿多床被子。” 顾依看他起身出去了,忽然觉得刚才有一种冲动,想叫他不要走。雨声听起来更大了,一亮一亮的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下一个响雷。 她捂紧耳朵,盯住房门。 周崇从沙发上拿了薄被,折回来加盖在她身上。 “冷吗?” 顾依摇摇头。过了一会儿,腾出小手来指了指他。 “我吗?我不冷——哈秋!” 他穿着短袖,尴尬地吸吸鼻子,“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用管我。” 半晌,她却忽然掀开被子的一个小角。 他愣住了,竟不知所措地站着不动,喉咙一阵发紧。 外面就在这时响起咔嚓一记惊雷。他见她吓了一跳,立刻失了所有的想法,躺进去搂紧了那个发颤的小人。 她头靠在他胸膛,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那种影片,这么……吗?” 她看了只觉得吓人。 周崇无奈地长吁了一口气。 “别再想那些了。我……没怎么看过。都是朋友开玩笑给的。” “那你……有和别的,女孩子……”“没有。” “……噢。” 这关她什么事呢?她应当是被吓昏了头,说这些无头无尾的话。 他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红。 “……只有你一个。” “噢。” 她像是不会思考了,只知道机械地说这一句。 “为什么问?” “……什么?” “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和别的女孩子?” 他声音低低的,从头顶上传来。 “嗯?”他挑起她下巴,迫使她和他对视。台灯的黄色微光在他们中间流淌,照得他五官暖融融的轮廓,温柔极了。 她心慌意乱。 “依依,只有你一个。” 他再次说。 她木木地,还没来得及又说“噢”,他已经俯身下来将她的话以吻封缄。 这吻很长,在密密麻麻的雨声里,外面突然又有响雷,她惊得抖了一抖,不小心牙齿磕到他的唇。他也全不在意,捧住她后脑,小心安抚,唇舌细密交缠。 咪咪: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就帮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