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过去

    许菲是只充满正义感的猫，秦燃是只不要脸的臭老鼠。

    猫就应该跟猫在一起，而老鼠就应该呆在下水道。

    他们俩是初中同学，一开始长相正直的秦燃骗过所有人成为了班长，可事实上他是一个狡猾到骨子里的禽兽，擅长于搜刮各人的小秘密作为把柄抓在手上要挟大家为他卖命。许菲相当看不惯此人的做法，虽然自己一直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但是身为副班长还是要尽职尽责的。秦燃苦于拿许菲没什么办法的时候却被他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那天体育课，女生有特权可以休息，许菲就待在了教室，从窗口看着操场上的人，尤其是那一片足球场上几个矫健的身影。正当她小声嘟囔着某个人的名字说喜欢的时候，秦燃极其不要脸地钻进了教室，开启了手机录音。

    “诶呀今天收获好大呀。”这么说着，对上许菲转过来已经僵硬的脸，摇了摇手上的手机，“我刚才录到一些好东西你要不要听听？好像听谁说喜欢什么什么来着，诶呀那个学长还挺有名的……”

    许菲已经冲上来想掐他脖子了，无奈实力差距太大，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能抢到手机。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们来做个交易。”

    “滚！你这个禽兽！”

    “哦，好吧，那我交到校广播社那里去。”

    “啊——！贱人！”

    “啧啧啧啧。许菲同学，你太天真了，这是资源，不然你以为我怎么逼那帮兔崽子给我卖命的呢～”

    最后许菲签下了丧权条约答应长期帮秦燃打理班级并且随叫随到，如有异心，广播社见！

    还好除去抄她作业以外，秦燃并没有提出什么其他过分的要求。

    许菲家是当地很有名的武馆，跆拳道自由搏击都可以教。相对的另外一家武馆也是存在了很久的可以算是许菲家的世交以及竞争对手。那家的武馆有个熊孩子让许菲很不爽，只不过比许菲小一岁，可是却相当嚣张。

    那天，许菲正好路过熊孩子家的武馆，看到一群人在打架，确切点说是一个人在被打。熊孩子也在其中，还指挥着一边骂着杂种什么的。

    许菲当时就冲了上去拉开了几人，对方一看是个女的顿时有些瞧不起。

    “赶快回去洗洗你那张臭嘴，也不看看这是哪，让别人知道你们家武馆仗着人多打人还要不要在c城混下去了！”

    那几个男的也不好意思跟女的打，熊孩子瞪了许菲几眼领着人走了。

    “喂，没死吧，要不要去医院？”

    “咳咳，不用去医院，你认出来是我才过来劝架的么。”被打的那个就是秦燃。

    “才不是，不过认出来之后反倒不想过来了，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把秦燃从地上扶起来，他衣服上全是脚印。

    估计被打的时候护着脸了，手臂上一片青紫，脸倒是还好。

    “你要是不去医院那我带你去跌打师傅那里，就在前面一点。”

    “不用了，我今天没带钱。”被教训过一顿之后的秦燃显得有些乖巧。

    可是今天的许菲感觉像打了个翻身仗一样心情愉悦，连拉带拽疼得秦燃龇牙咧嘴，“走吧，不用你出钱。”

    到了地方秦燃才知道为什么许菲死活都要拉着他来了。

    “诶哟，诶哟！轻、轻点儿！啊——！”

    混杂着惨叫声还有关节的咔咔声，还有许菲忍不住的笑声。

    “丫头，这臭小子怎么比你还没用，他还是不是个男人。”跌打师傅跟许菲熟识，以前也帮许菲治过伤。

    “我也觉得他不是男人，做事实在太不要脸了。”

    老师傅嘿嘿笑了两声，估计大家理解的不要脸的定义不太一样。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小时，许菲领着一身跌打药酒味儿的秦燃来到她家开的武馆。

    “喏，进去洗洗吧，你不是说不想让你妈闻到药味儿嘛。”

    秦燃有点受宠若惊，“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可不会撕毁条约的啊。”

    “滚吧你，看你那小心眼的样，我只是看那家熊孩子不顺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懂？”

    武馆的浴室是大池子，最适合伤筋动骨的来泡一泡，秦燃在里面泡了半个小时觉得自己都快长蹼了才出来，然后又钻到桑拿房待了半小时。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身上的衣服拜托许菲去洗了烘干，泡完澡蒸完桑拿衣服已经干了。这个敌人的敌人，还真是有用呢。

    “我说，你就不请我吃个饭吗？都来你家了。”

    许菲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瞧瞧你那点出息，正常的男性被人看到自己被打成个猪头样早就羞愧的无地自容了怎么你就这么不要脸呢。”

    摸了摸自己那张还算柔嫩的脸，秦燃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哪有什么猪头，我看还是很帅气嘛。”

    如果手边有凶器，许菲早就朝着秦燃的脸拍上去了。

    “请我吃饭嘛请我吃饭嘛，我交换自己的秘密给你听啊。”

    对于经常抓着别人秘密要挟人的秦燃的秘密，许菲还是很感兴趣的，想着最近码头那里新开的烤串不错，带上钱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武馆的几个师兄还想问问那个小兄弟哪来的，让许菲这么上心，又是洗澡又是带着吃饭，一开始身上的药味儿明显就是那家跌打师傅那的。难不成，那男孩身上的伤都是许菲打的？嗯，小师妹学有所成，可喜可贺，只是比较担忧日后的婚姻问题……

    坐在江边上吃着烤串，风里夹着一股清新的海鲜味儿。

    “你别光顾着吃，还听不听我说秘密了。”

    “你书吾吃着。”嘴里嚼着羊肉串话都说不清的许菲开始听故事。

    嫌弃地看了眼面前嘴里塞满肉的吃货，秦燃开口有些病怏怏的，“你就不想问问今天他们为什么打我么。”

    “我觉得是个人都想打你，只不过我涵养比较好忍住了。”对于这点，许菲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秦燃心塞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有这么烂吗。

    “你应该听到那个人叫我杂种了吧。”

    “你继续说行吗，还让不让我吃肉了。”像挤牙膏一样一截一截的往外冒，许菲有些不耐烦，又不是她非要听的。

    “哦，行，那我长话短说。其实我是私生子。”说完，秦燃咕嘟下一大口雪碧，收了声专心吃肉。

    这下轮到许菲心塞了，一卷牙膏突然全被挤了出来发现原来里面竟然是屎，这太让她意外了。

    秦燃一边吃着烤串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不是骗人吧，这种谎都说得出来。”

    “我要是骗人就诅咒我娶不到老婆。”

    秦燃的妈妈是个外语老师，爸爸就是对头那家武馆的馆长，也就是说秦燃和熊孩子是兄弟。怪不得都这么讨人厌。原本秦妈妈和馆长相恋在先，可是后来馆长看上了另外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跟小姐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这个时候秦妈妈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秦妈妈不舍得打掉孩子就生了下来，虽然馆长有义务抚养但是小姐不可能同意的。因为是单亲妈妈，秦妈妈后来工作上很多事情都不太顺利，有一段时间差点连工作都没有。在这个情况之下才不得已去找馆长要求生活费，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养秦燃身上。而等到秦燃长大了之后就是他自己去向馆长要钱，得躲着小姐和那个熊孩子。今天是不凑巧被看到了，于是熊孩子招了一帮兄弟上来把他打了一顿。

    “听着有点像情深深雨蒙蒙里的桥段。”

    “怎么，觉着我可怜了？”

    咬下一大块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才不同情你呢。”

    “说的好像我稀罕你同情似的。得了，今天这顿小爷买单，这不是刚拿了生活费嘛，怎么能让救命恩人破费。”秦燃嬉皮笑脸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毛爷爷。

    “滚滚滚，说了我请客的，收起你那臭钱。”许菲啪一声把钱包拍上桌，“别以为你跟我说了点破事儿我就对你好了啊，老板，再来俩辣翅！”

    之后的日子里许菲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秦燃不要脸了她照样损回去，谁也没再提那天讲过的事。

    直到有一天c城两家武馆要办跆拳道友谊赛，许菲拉着秦燃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报复机会。那家的熊孩子肯定会参赛，还有当时揍他的人。反正比赛是在一个月之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秦燃就在这一个月里天天来许菲家的武馆练习。不愧也是武学世家出身，秦燃还是挺有天赋的。馆里几个师兄都觉得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应该会有不错的成绩。

    可惜训练时间只有一个月。

    友谊赛就是双方武馆派人出来切磋。许菲叫秦燃上场的时候对面的馆长神色一变，这局他亲自当裁判，对手就是熊孩子。

    “他可是你弟弟，你还在对家武馆，别活得不耐烦。”低声警告了两句，馆长比了个开始的手势。

    这一局秦燃打得缩手缩脚，再加上有个黑哨，比分自然不会太好看。

    “秦叔叔，既然是友谊赛那是不是应该让我和秦叔宝来一局，怎么说我们也是武馆的下一代。”许菲换上衣服，笑着对秦馆长说。

    几个师兄一听心里都了解了几分，这是自家犊子被打了要找回场子呢。小师妹小小年纪就如此彪悍，下出去的战帖别人不收都不行。

    “嗯，那是自然，叔宝，你要让着姐姐啊。”

    熊孩子一脸憋屈样，让着？要是被女的打输了他以后还怎么混呀。

    秦馆长说的那句话也挺不要脸的，听上去好像许菲赢了就是秦叔宝让着她的。

    不过许菲可不在乎输赢，她只是想要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揍秦叔宝的机会。

    后退，转身，鞠躬。

    然后许菲就红着眼睛扑了上去一拳揍得秦叔宝鼻青脸肿，随后还补了一脚前踢正中下体。因为许菲没穿护具所以秦叔宝也不好意思穿，这下可是被揍得哭都哭不出了。跆拳道主要是腿，谁料到许菲一开始就出拳朝脸揍。

    只两下，秦叔宝就跪地上了。要命的地方被踹了怎么还站得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秦馆长也有些愣住了。

    “诶呀，秦叔叔，我以为他会格挡的，怎么他没学过格挡吗？”许菲愉悦地又补了一刀。

    最后两个武馆的友谊赛在秦叔宝的哭泣声中结束。

    到了高中，秦燃的妈妈嫁给了一个美国人，秦燃跟着她妈妈去了美国。之后许菲和秦燃时常在网上联系，期间秦燃也有回国见见同学。再然后就是许菲的婚礼上，秦燃送了一份76块的红包，这个价钱是他们第一次吃烤串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