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哥哥,你拍拍我。” 莫千澜不能动作,而且身上很凉,莫聆风已经热的冒了汗,他依旧是凉。 莫聆风感觉自己好像是依偎了一座冰山,让她也跟着逐渐冰冷,五感就此冻结成冰,灵魂一路下沉,与莫千澜的灵魂沉睡到了一起。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小小一团,莫千澜抱着她来回地走,她泪眼婆娑地攀着莫千澜双肩,一阵阵的牙疼。 怎么还牙疼? 她乱糟糟地想,可牙疼又很真实,起先只是像针扎,渐渐就胀痛起来,像是一粒种子在牙齿里生了根,根茎迅速破开周边的牙齿,往脑袋上生长。 痛。 这种疼痛她无法忍受,趴在莫千澜身上呜呜地哭,哭的浑身热烘烘的难受,莫千澜抱着她来回踱步,连拍带哄,一刻都不停。 可不知怎么,她忽然就坐到地上去了。 孤零零坐在地上,莫千澜不见踪影,赵世恒也不见踪影,没人给她点虫齿药,她慌地站起来,心想:“哥哥和伯伯去了哪里?怎么不带我?” 这一慌,她猛地清醒过来,心在腔子里紧跟着剧烈跳动,随后钝钝痛了几下。 她彻底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不是梦里牙痛,而是真的牙痛,左边面颊高高肿起,触之滚烫,略张张嘴,就痛的额角直跳。 扭头看向莫千澜,她伸手在莫千澜身上挠了一把,气他在梦里消失不见,哼哼地下了床,她趿拉着鞋,见桌上的茶凉了,就端起来,微微地张了嘴,含了一口镇痛。 起身打开门,殷北正在外头大打哈欠,见了莫聆风,嘴都来不及合拢,就又张开了:“姑娘您这......” 姑娘左半边脸肿成了猪头。 “您牙疼了?”殷北连忙俯身查看,“这、我现在就去请李一贴。” 莫聆风不敢大动,只能摆手,发出滚烫的气流声:“不用,我去点虫齿药。” 同时她一挥手,把等候在外的两位姨娘挥了进去,自己支着沉重的脑袋回长岁居,找奶嬷嬷要虫齿药去。 殷北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李一贴处拿药,匆匆走至角门,忽然目光一凛,一眼扫向阴暗角落。 地上只有一根断枝。 他一步步往后退,狂奔至长岁居外,叮嘱殷南几句,殷南立刻出门,将安置在后头客院的娘子军唤了出来,分守在角门和前门,自己擒了尖刀,跃上屋顶,居高临下,盯住府外。 殷北这才放心离去,等他一走,莫府角门对面的一户深宅大院中,一个黑影爬上墙头,紧盯住莫府不放。 此人打扮的很显眼,在如此明亮的月色里,穿了一身紧紧束缚身体的夜行衣,又蒙面又包头,恨不能把他那身份昭告天下似的。 他还吃锅望盆,脚底下踩着别人的墙,眼睛望着莫府的门。 他眼睁睁看着十位娘子军英姿飒爽地守着莫府角门,腰间挎的都是长刀,各个目光不善,比男子还要凶狠,不由自主就咽了口唾沫。 正在他紧张之际,一个大个子摇头晃脑地过来了,在角门对着娘子军连说带笑,然而没人搭理他,于是这大个子就把两只手圈在嘴边,作势要喊。 要喊而未喊,因为屋顶上有位身姿矫健的女将一跃而下,气势骇人,光是那个冷脸,就能把大个子掀一个跟头。 但是大个子好像看不懂脸色似的,一个劲往那冷脸女子跟前凑,还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大宝贝要给人看——大个子太魁梧了,他一时看不到送的是什么。 毛贼一边偷看,一边在心里“啧啧”两声,认为这大个子没眼色到了愚蠢的地步。 至于那位冷脸女子,嘴角时不时就抽动一下,仿佛已经按捺不住,随时要捅死这大个子。 然而这二位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冷脸女子的嘴角抽了又抽,抽到翻了白眼,依旧没有动手。 毛贼两个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也没看出来这二位之间的关系,正看的起劲时,那冷脸女子忽然一跃而起,飞檐走壁,直上屋脊,手中一道寒芒闪过,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条人影,从屋顶上翻了下来,还没落地,那大个子抬腿就是一脚,“砰”一声将人踩的落了地。 寂静夜色中,毛贼只听“咔嚓”一声,也不知是哪根骨头断了,毛贼就看地上的人一抽接着一抽,抽动几下,再没了动静。 然后那冷脸女子兴奋地朝毛贼看了过来。 第147章 毛贼生平未曾见过如此诡异的目光,仿佛杀人有瘾,那舌尖在嘴唇上一舔,几乎舔出他的血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一松手,“砰”一声坐在地上,屁股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碎成好几瓣,来不及疼痛,他连滚带爬起身,拙劣地飞檐走壁,出了这户人家,以逃命的速度逃离了此处。 他并未乱跑,而是顶着这一身行头直奔刘家,然后一鼓作气轰到了刘博玉书房门前。 他一把脱去皂色头巾,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娃娃脸,随手一理鬓发,他隔着门帘子,声如洪钟的喊:“大爷,我回来了!” 刘博玉在里面声若洪钟地回答:“滚进来。” 毛贼是刘博玉的心腹苏名泉,立刻往里钻,钻进去之后,先大吐一口气:“大爷,吓死我了!” 刘博玉皱着眉头,不知自己哪里吓死他了,但因为苏名泉和他有发小的情分,只能忍耐下了他的无礼之举,眼睛上下一扫:“外面这么亮,你穿成这样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