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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还没有生个娃娃呢 我还没有看到哥哥成亲,还没有看到一一嫁人 我能行的,我能行的 腊月不断的喃喃诉说,仿若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还有许多活下去的理由。 景帝依旧是一声不吭,这个时候,他完全不晓得自己能说什么,自己该说什么 看她的意志越来越弱,景帝的心也是不断的下沉。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两人的祈求,一名腰间绑了绳子的侍卫已经刺溜了下来,景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托住景帝,上面的人便是使力,两人上行。 没了景帝这个负担,腊月虽然松快了一些,但是她已经几乎体力耗尽,其实不过短短的时间,可她却仿若经历了一辈子。 坚持住。等下就救你,一定要坚持住。 景帝经过她的身边,大声喊道。 本来腊月已经有些昏沉,听他的声音,又想到自己的那些心愿,微弱应道:好,快,快点! 听她脆弱的声音,景帝觉得心里难受,却是仍旧没有改变主意。 他深深知道,自己先上去,才是对的选择。 待到景帝上去,侍卫马上继续下去救沈腊月。 就在她昏昏沉沉即将没有力气之际,总算是被人托住,打起最后一丝的jīng神,随着侍卫游dàng攀爬了上来。 此时皇上已经在后方比较远的位置。 来喜担忧那边际再次塌方,便是将皇上撤到了远些的地方。 人人都看得出,腊月的伤比景帝严重许多,待到腊月一上来,景帝快步的过去,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入怀中。 此时她已经虚弱的厉害。 偏在此时,偌大的雨滴便是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 众人不敢耽搁,连忙撤到安全位置,锦心哭泣着扶着腊月。 这时先行下山的侍卫也赶了上来,见到现场的qíng形,也是一惊。 不过这有了伞,即便是大雨,也是好些。 一名侍卫将腊月背在了身上,另一人背起了皇上。 其实景帝并不严重,但是这侍卫的脚程总是快上许多,景帝也是明白,要赶快回去救治才是紧要之事。 此时腊月已经昏迷过去。 看她伤痕累累的模样,景帝说不出的滋味儿。 齐妃没有想到,本来好端端上山的两个人,如今竟是这般的láng狈。 就见太医匆匆忙忙的赶来。 景帝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也是只能站在一旁等待。 待太医将腊月包扎好,景帝终是开口:如何? 老太医跪下:启禀皇上,淳婕妤身上擦伤颇多,锦心姑娘已经为婕妤娘娘上过药了,这些擦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婕妤娘娘的胳膊,娘娘的胳膊因为突然间的使力,造成了严重的拉伤。要想恢复,想必需要半年有余。 嘭!景帝的拳头便是这般的砸在了桌子上。 齐妃连忙开口:皇上,您的手臂也有伤痕,您万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景帝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不过是些擦伤,并不严重。 并不搭理齐妃,景帝就这般的盯着g榻,别说当时在场的众人,就是景帝自己都明白。 如果不是他踩空拉了沈腊月,沈腊月断不会摔下山涧。 如果不是他一直抱着她的双腿,今日便已经没有严澈这个人了。 这么小小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就会有那般的毅力呢? 不得不说,景帝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从来都是要害他,兄弟全是要致他于死地。从来,从来,没有人救过他,从来没有。 即便是初夜之时的刺杀,也是他自己救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救他。 唯有她,他脑子里只剩下山涧那声大喊:皇上,你抓住我的腿快啊,快抓住我的腿 他难受的站了起来,不理会旁人,径自走到g边,看她拧眉熟睡,想来那梦里也是不快活的。 用手轻抚她的眉,见她娇嫩的小脸儿上也有一丝的擦伤,景帝缓缓低头,轻轻在那伤口落下一吻。 单是这般简单的一幕,周围众人纷纷别过了眼。 而齐妃则是心绪难平。 好好照顾淳昭仪。 一声淡淡的jiāo代也预示着腊月的获封。 齐妃有些讶然,不过马上便是调整起来。 皇上,要不要臣妾在安排几个人过来。 景帝摇头:不需。朕自有安排。 如今她这个样子,最起码,他要保证她的平安。旁人不晓得,可这宫里有什么能瞒得过他,齐妃,也未必如同表面。 齐妃咬唇站在一边,不过确实是个能隐忍的,并不多言。 皇上,您这身衣服还有些cháo,这边有锦心姑娘,也有桃儿姑娘,奴才也安排了人。您尽可放心,您还是先回去将这衣服换了吧,刚淋了雨,如果得了伤寒,这可如何是好。来喜劝道。 景帝这次并没有为难旁人,点头。 没事都离开吧。锦心,你好好伺候你家主子。朕一会儿在过来。 转眼间,这原本还纷纷扰扰的内室便是清静了下来。 桃儿一直在哭,不过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尽心伺候。 这屋内只余她们主仆三人之时,桃儿哭着开口:锦心姐姐,主子刚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怎么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儿? 锦心摇了摇头,主子不言,她们这做下人的,怎能枉议此事。 事qíng唯有等主子醒了再说。 叹了口气,用帕子将腊月头上的薄汗擦拭掉,锦心转身抹去了自己的眼泪。 ☆、100 腊月觉得眼前一团迷雾,她找不到出路,只能迷茫的走,这期间她看到了许多人,看到了许多事儿,有前世,有今生,后来,她分不清楚是前世还是今生。 她只是知道,自己有许多许多的愿望没有了。 再后来,她看到了自己救景帝那一段,那时,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就爆发了那么大的力气,还好,还好他们被安全的救了上来。 她深深知道,如果皇上出了事儿,而她活了下来,那么他们沈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就在她遇险的那一刻,她是宁愿自己死都不希望皇上有事儿的。 她死了,皇上会善待沈家,而皇上出事了,那么他们沈家必然是陪葬品。 迷迷糊糊的在这一团迷雾里兜兜转转,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而坐在g边的景帝见她摇头不断哼唧的模样,晓得她是做了噩梦。 语气低低的呢喃些好听的话儿,希望她马上醒来。 而腊月似乎真的是听到了那些,总算是一点点平静下来。 见她如斯模样,景帝有些忧心的皱眉。 一旁的来喜低低劝道:主子爷,这已经深夜了,想来昭仪娘娘是不会醒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祭天的大典呢! 旁人不敢劝,但是他身为近侍,这话不得不说。 明天还有极为重要的大典,主子爷今日本来就遭了些罪,再不好生休息,一旦有点什么问题,这可是大事儿。 来喜见景帝不为所动,继续说:主子,国事为重,您的身子为重啊! 终于,景帝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来喜,叹气。 这边多派些人,好好伺候着,昭仪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朕。 是。奴才晓得的。 见景帝总算是听了进去,来喜舒了一口气。 幽暗的室内。 屋内布置的极为质朴,并无什么特殊的装饰,屋内一角的香炉里燃着一枚淡雅的香料。 而蜡烛自然也是燃着。 那金huáng的g幔之内,想来也只能住着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 严澈平躺在g榻之上,就这般静静的听着外面的雨声,不多会儿便是沉睡过去。 如同许许多多个夜,他依旧是梦到了那。qíng。dàng。漾的一夜。 梦见了那美丽的jīng致女子,梦到了严冽梗着脖子的叫喊,梦见了那瞬间便可要命的刀片。就在他如同往日一般就要被惊醒之际,他见到了不断流血的沈腊月。 她大喊:皇上,快抓住我,快 景帝突然也就觉得,自己安全了,许是这召唤太温暖人心,他竟是就这般的哼哧了两声,继续睡了下去。 出乎意料之外,竟是一觉天明。 甚至连外间的来喜都是惊讶的无以复加,主子竟然没有做噩梦。 困扰主子十多年的噩梦竟是好了么? 来喜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心qíng,激动不已。 而内室的景帝严澈的惊讶更是非同寻常。 自从那日的刺杀之后,他便是每夜都要被噩梦惊醒。 每每都极为缺乏安全感。 如果说往日处处都有暗卫是对他安全的保障,那么昨日的意外则是不能预见的。 而沈腊月的舍命维护更是他在他心里泛起了涟漪。 景帝用过早膳便去看望腊月,她依旧是没醒。景帝今日还要祭天,这连着三天的功夫都是极忙的。 待到快到晌午,腊月总算是悠悠转醒,刚想动下胳膊,便是感觉到了胳膊的难受。 扁了扁嘴,看向四周,是自己在行宫的内室。 一旁的锦心掀开帘子进门,就见主子已然睁开了眼睛,吃惊不已也激动不已。 主子,您醒了,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这所有人都知道了沈腊月已然清醒。 皇上正在祭天,自然是不能过来。 也因着皇上的吩咐,并不希望有人看望她,打扰她的休息。齐妃也并没有过来。 腊月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语气可怜:我这胳膊什么时候能好? 锦心也是心疼,回道:太医说了,这得养小半年呢。 腊月难受,呲了下牙:竟是这般久。 语气里有着惆怅。 锦心点头:可不是吗?主子疼不?我去宣太医在给您看看。 腊月楚楚可怜,她倒是少有这模样儿:疼。真疼。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锦心脸色一变:主子可不能说那丧气话儿。什么要死了,可是不能说,您这不好好的吗,您会 一直都很好的。皇上可心疼您了。昨日还说呢,您是淳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