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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此时,他们已经不再了。 神情一凛,燕帝一拍桌面,大声喝道:“如此,良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良妃脸色一变,她跪在地上,眼泪霎时从眼眶中溢出,泪流满面道:“陛下,臣妾冤枉啊。” 说罢,她又以跪着的姿势往前爬行几步来到燕帝脚边,而后仰起头来,楚楚可怜地为自己辩解道:“臣妾与二皇子虽然同在宫中,但二皇子一直在凌霄阁养病,从来深居简出,我们素来少见,更是不曾有过任何交恶,臣妾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竟要下毒害他?” 说到这里,她把头一转,在燕帝看不见的角度,恶狠狠地瞪了思若一眼,眼里的杀意和恐吓十分明显,随即,她转回头,信誓旦旦地又继续说道:“这一定是一个阴谋,而宫女所言,必然是有人故意扭曲事实,目的,就是要陷害于臣妾,还请陛下您能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公道!” 良妃哭的伤心无比,她的目光始终柔柔地落在燕帝的身上,里头似有一抹哀求和悲伤,之后她也不再为自己说话,就是一直伤心地哭着。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安静地垂泪,也是梨花带雨,自然是赏心悦目的。 然而在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欣赏良妃的美。 坐在上头,德贵妃低头,看着良妃哭了一会,冷笑一声,不禁出言讽刺道:“妹妹方才所言,可是在指着本宫与贤妃姐姐之间,有人故意教这宫女说假话,要陷害与你?” 刚才,就只有她们二人离开,去审讯过思若,而良妃的话,明显就是针对她们的。 “妹妹并非是这个意思。” 良妃一向和德贵妃不和,听了她的话后,故意扮着柔弱,却意有所指道:“我与贤妃姐姐关系一向很好,何况贤妃姐姐是二皇子的养母,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姐姐你乃是贵妃,要掌管后宫之事,自然难以分出时间,而且和二皇子亦无恩怨,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呢?” 良妃的这一番话中,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众人都知晓,德贵妃最在意的,便是多年以来,她虽然掌管后宫,手执凤印,但是燕帝却始终不肯册封她为后,让她名正言顺,只能以贵妃头衔,代为管理。 如今,良妃的话,便是指德贵妃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故而对庄后心怀恨意,然而庄后已逝,因此便将仇恨转嫁到了燕文灏身上,指使思若下毒谋害燕文灏,却不想思若失手被抓,于是便灵机一动,将事情嫁祸给她。 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话中有话,德贵妃不由冷笑连连,直接指出来质问道:“本宫听妹妹所言,可是在暗喻是本宫有意要陷害于你?” 良妃没有回应她,只是又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燕帝,“陛下,臣妾确实是冤枉的,臣妾伺候了您这么多年,难道您还不清楚臣妾的为人吗?” 她抹着眼泪,柔弱非常,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 然而燕帝却不为所动,他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一语不发。 这时,门外有太监禀告道:“陛下,禁卫统领吕熙求见。” 燕帝微微颔首,“让他进来。” 很快,吕熙便走了进来,他躬了躬身,向燕帝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出言恭敬地禀报道:“陛下,属下已然按照您的吩咐,去往良妃娘娘的寝宫搜查过了,在娘娘的寝宫处,属下确实找到了宫女思若所言的那名小太监,也从娘娘的寝宫内搜到了一包药物,方才裴御医已然亲自检验过,此药物正是宫女思若往汤药里下之毒。” 说完,他便抬起手,示意门外的侍卫把小太监押上来,又把药包呈给了走来的福喜,福喜拿了药包后,忙转身回去,交给了燕帝。 低头看了一眼,再抬起头时,燕帝已然是怒不可遏,他一脚踹开了良妃,厉声道:“人证、物证都齐全了,证据已是确凿,良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听了吕熙的话,又看到被抓到殿内的小太监,良妃终于是控制不住,身子一软,整个人歪到在一旁,只能用手肘勉强支撑着自己,再无力辩驳。 此时此刻,她脸上的妆容已花,再也遮掩不住,她惨白无比的面色和黯淡的神情,转瞬之间,仿若苍老了数十岁。 稍时片刻,她的眼眸一闪,想起了什么,忽然就回过神来,然后她又猛地往前爬了几步,扒着燕帝的腿,声泪俱下地哀求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仰起头,良妃的双眸中噙满泪水,表情亦是极为哀婉动人:“臣妾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父亲和祖父双双出事,对臣妾打击实在太大,臣妾一时之间想不通,竟然把父亲的死和祖父的入狱全部都归罪到了二皇子身上,心中对他怀着愤恨,才会犯下这般滔天大错,请陛下看在臣妾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臣妾一命吧——” 她还不能死,只要不死,那么就还有转机,淮王承诺过她,只要再过半个月,城外的大军便会攻进京城,到时,她便能重新回来,甚至成为皇太后了。 燕帝的面容沉静无比,他抿着唇,沉默着,任由良妃扒着自己,一句一句地哀求着。 就这么过了许久。 舒缓了一口气,燕帝低头看了一眼良妃,之后移开目光,漠然淡声道:“良妃无德,以下犯上,意图谋害皇室,难为宫规、国法所容,自今日起,废除妃号,贬至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