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对弈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陈所长一把抓起地上的椅子，摔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杀死女大夫的凶手，应该并未逃走，而是大胆的潜伏了下来。 刚才我们坐在卫生所里，包扎伤口的时候，凶手很可能就在不远处的暗中，盯着我们。 而后，等我们进了走廊，而后发现的煮在铁锅里的头颅的视乎，凶手趁着这会功夫，居然大胆的冒头，将无头尸体挂在吊灯上面，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藐视法律的威严，挑衅警察的办案能力。 即便是我这个路人，都觉得气愤不已，更何况陈所长一个老警察。 凶手这种做法和当着他的面杀人行凶没什么两样。 陈所长又发泄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但是他的眸子里面，分明还藏着怒火。 “走，先跟我回派出所。”陈所长显然不愿意我插手这案子，其实这也合了我心里的想法。 追踪凶手，将其绳之以法，这是警察的职责，于情于理，都不管我一个外人的事情。 心情很是沉重的离开了卫生所，我坐上了陈所长的警车。 陈所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又拿起手机，开始给市局汇报案情，大抵是说人杀了卫生所里面的大夫，结合村里之前的人命案子，他怀疑这是一起性质及其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有可能心理极度扭曲，先是将人活活咬死。而这一次，他不但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的开始煮人肉…… 电话那头是怎么回答的，我并没有听清楚。 陈所长挂掉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车子继续往前开动着，出乎我意料的，陈所长突然转头问了我一句话：“夏明，这次卫生所里的杀人案，你怎么看？” 我笑了笑回答说：“陈所长，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变态杀人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哪里能有什么想法。” “没事，你说说你的看法就好，我只是想听听，没有别的意思。”陈所长笑了笑，示意我放心回答。 我皱了皱眉，开始将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 首先是村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尸体。尸首的伤口统一出现在颈部，而且我见过的三居尸体，都没有鲜血流出。 而这次的面瘫女大夫，虽然被割下了脑袋，煮在锅里，但是我们见到尸首的时候，尸体还在不停的往外滴血。 这么看得话，两个杀人案件应该没有特别的联系。 女大夫的头，明显是用利器割下来的，一刀致命。这让我不由想到了先前在崔家宅子里面，持刀攻击我和若智道士的神秘黑影…… “会不会是戴面具的那个黑衣人干的？”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所长听了我的话，并没有发表看法，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和陈所长不同，我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若智道士应该是被那个黑衣人带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警车开进了派出所的大院，陈所长将车熄了火，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也跟在他后面下了车，走进了派出所的小楼。 一路走到陈所长的办公室，他将头上的警帽取了下来，随意的丢在了办公桌上：“夏明啊，村子里最近事情比较多，你也看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啊？” “本来打算今天中午就走得，但是被崔家宅子里的事情拖了一下。”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哦，这样啊。要不你下午就走吧，四点的时候，还有一趟车。”陈所长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饮水机前，给我泡了一杯茶水。 他显然不想再提杀人案的事情了，这也正合了我的心思。 喝着茶，我和陈所长两人漫无边际的聊了一会。 陈所长看了看手表，时间才三点，他突然提议道：“夏明，会下象棋不？” 象棋这东西，基本是个中国人都会走两下，我小时候也是玩过不少，但到了高中的时候，就一门心思学习，很少再碰过了。 “会倒是会一点，只怕不是陈所长您的对手。”我谦虚了一句，但看到陈所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取出象棋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手痒了。 “哈哈，正好这会有时间，要不咱杀上两盘？”陈所长说着开始往桌子上面摊开棋盘。 我这段日子，也是被折磨坏了，难得放松一下，就跟着他一起摆棋。 陈所长拿到的是红棋，按照规矩，这一盘是他先走。 可是面前的陈所长一会儿摸摸炮，一会儿手又放在象上，墨迹了将近五分钟，还没有走出来一步棋。 我见过下棋的人不少，即便是最墨迹的老头子，也不会像陈所长这般，毕竟只是开始，我认为棋局的关键还是看后面。 直到十分钟过去，陈所长才走出了一个当头炮，他抬头的时候，也发现了我脸上的不耐：“年轻人啊，这一局棋的胜负，可都是在最开始的几步，有了好的布局，后面才能徐徐发展，要是一步走错，那就是满盘皆输了。”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我只是笑了一下，就当做是耳旁风了。 果然开始的几步，陈所长走的很慢，但越到后面，他越是快上几分，甚至连想都不想一下。 我这才发现，除了一开始沾了点便宜，后面几乎被陈所长牵着鼻子走。 不用说，这局棋我输了。 一局棋走了一个小时，当我意犹未尽的想要继续下一盘的时候，陈所长却是悻悻的将棋盘收了起来。 “好了，时间快到了，喝点茶，你准备坐车去张家口吧。”陈所长说着话，将象棋塞进了抽屉里面。 我心里倒不是很舒服，觉得陈所长肯定是嫌我技术不好，这才不和我继续下棋的，凡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有这个毛病，赢了就沾沾自喜，输了就恼羞成怒。 但是，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了这简简单单一盘棋，背后的牵扯，只是我当初的想法太简单，所以才没有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