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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对方的脾气再差,实力却是摆在那里的。 不过听说谢书白的这种坏脾气在他求学时期便已经初露端倪,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有几分天赋的药剂学学生,既没有家庭背景,又没有人脉支撑,便敢在讲师授课时,当众将他们犯的错误一条一条罗列出来,赤/裸/裸地展现在大家眼前。 如果他的态度温和一些便罢了,但谢书白在有关药剂的事情上,向来都是寸步不让,他近乎咄咄逼人地挑着讲师话里的漏洞,激烈地抨击其中的某些观点,即便是脾气再好的讲师都会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那时谢书白的还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成就,提出的很多想法也只是自己的一些猜测,讲师们在坚守自己理论的同时,对这个总是追着他们挑刺的年轻人头痛到了极点。 说来也巧,他当初也是洛科学院招进去的学生,结果还没进去多久就将里面的教授得罪了个遍,偏偏他的成绩还不是一般的好,教授们一边吹鼻子瞪眼地与他争论,一边还要咬着牙给他的作品打分。 若不是学院里的教授人品过关,谢书白都不一定能顺利毕业。 等他毕业时,教授们纷纷拍手将他送出学院,结果几年之后,他又被洛科学院以特聘讲师的身份请回了学校,当对方以崭新的身份站到他们面前时,依旧会像当初那个混蛋小子一样,揪着一个教授的药剂成果和他争论个不停。 只是这时的谢书白身份已经改变,言语中的权威性也与往日大不相同。那些曾和谢书白在课堂上公然互怼的教授们细细回想,惊讶地发现谢书白那些曾经在他们眼里毫无根据的猜想,竟然在这短短几年中,一一被他自己证实。 一时间,教授们的心情十分复杂。 不过心情复杂是一回事,回怼谢书白又是另一回事。学院里的教授们毕竟资历深,见识广,他们已经在药剂这件事上钻研了大半辈子,得出的经验自然要比其他人深厚得多。 而谢书白在他们眼中毕竟还年轻,就算天资卓越,也还需要时间打磨,因此当对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向自己发起挑战时,教授们依然会为坚守自己的观点,并回以反击,毕竟谢书白的理论也并非绝对完美,两方都是在不断的切磋与较量中完善自身。 颇有几分相爱相杀的意思。 陆浅川摸了摸下巴,对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不置可否,他不是喜欢揪着别人的错误不放的人,但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比其和其他人争论个不休,陆浅川更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思考,然后用成果表达他的态度和想法。 性格决定处事方法,谢书白的眼中容不得沙子,在某些方面较真得可怕,这样的人可能确实很适合去做药剂之类的研究,但在日常生活中相处起来就很闹心了。 但很不巧的是,当初那个一眼相中陆浅川的老师不是别人,偏偏就是那个固执较真的谢书白。陆浅川不明白,他一个特聘讲师为什么会去监考天赋测试,还好巧不巧地挑上了他。 更可怕的是,谢书白似乎很满意陆浅川的药剂天赋,直接将他收在了自己门下。 也就是说,陆浅川不仅要像其他学生那样乖乖听主角讲课,还要额外帮对方制药打杂,甚至还要将自己的作业拿到对方面前等待审判。 一想到对方可能会揪着自己的作品将他里里外外都批上一顿,陆浅川嘴角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不行,明天就要开始温习药剂知识,他可不想像个犯错的小孩那样,接受凶残长辈的无情训斥。 最起码,也要像那群教授那样能够回怼过去才行。 … 陆浅川回到房间时,就看到雪狼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除了腹侧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没有一点儿其他的动作。 他走到床边,伸手戳了戳对方宽厚的背部,没有任何反应。 睡着了吗? 可是外面的天色暗下不久,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这样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似乎有点太不健康了。 陆浅川又用手戳了戳雪狼的后背,这次他加了一点力道,几乎将软乎乎的狼毛都戳出了一个小坑。 “小白,你刚才不是吃撑了吗?快起来消化一下再睡。” 雪狼的耳朵抖了抖,还是没有睁眼,却将身子往床内侧挪了挪。 陆浅川这下倒是有点明白过来了,感情对方这不是在睡觉,而是纯粹的不想搭理他。 陆浅川有些苦恼,自家爱人变成狼形之后,交流起来十分不便,他也很难从对方那张狼脸中捕捉到什么细微的情绪,因此在对方情绪转换的时候,也一时找不出影响对方心情的原因。 于是他只能先试探性地问道:“小白是在不开心吗?” 陆浅川的嗓音很干净,当语调放低放缓时,就会透着股淡淡的温柔。 “是因为我和你抢食,还是因为我和你玩闹的时候扯到你伤口了?” 陆浅川很认真地回想自己刚才与对方相处时的场景,自己从对方面前取走肉块时,对方好像确实表现的比较激动,还一下子就把剩下的肉都吃完了。 难道是因为护食? 可后来对方闹完脾气之后,又主动过来蹭他的胳膊了,在陆浅川眼里,这就是他们俩和好的信号。 至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