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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呦呦变丑了,可恶的张阿姨成了胜利者,呦呦才不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嘴巴! 小姑娘固执地掩着嘴,我摊手:这可没法看。 程嘉溯拉下她的手,呦呦松手,让你张阿姨看看,我可不懂这些,只有她才懂的。 程呦呦没料到她无所不能的爸爸也会有遇到知识盲区的一天,惊讶之下张开嘴巴,这下可就把弱点暴露在了宿敌张梓潼面前。 原本有二十四颗米粒似的乳牙整齐地排列在程呦呦的嘴巴里,现在,下排中部明显缺了一颗,恒牙已隐隐冒头,但尚未顶开牙龈长出来,刚刚失去了乳牙的牙龈上还带着血迹 是下门齿第一门齿掉了,正常的换牙,牙床看着也挺正常,暂时没什么大问题。我做出评估,语气和在实验室里评估小白鼠健康状况差不多,程呦呦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呦呦,你的牙呢? 小魔女期期艾艾地伸手,手心里正躺着一粒小小的乳牙。程嘉溯露出个受不了的表情,一想到她就捏这这颗牙爬在他身上哭得稀里哗啦,他就是一阵恶寒。 刘阿姨听到哭声也赶来了,看到程呦呦换牙,惊喜地说:哟哟这是要长大啦!安抚程呦呦,我们去把牙扔到楼顶上,这样呦呦的牙就能长得又快又好了! 还是这种说话方式比较受小孩子欢迎,比我干巴巴地解释乳牙和恒牙的差别好接受多了。程呦呦乖乖跟着刘阿姨去了,程嘉溯在后面喊,不许往我花房顶上扔! 想想吧,万一哪天心情好想到楼顶玻璃花房喝个下午茶,坐在藤椅里一抬头我去,一颗牙! 且不说恐怖不恐怖,养孩子的人家里,不免就会出现许多极具生活气息的东西:孩子的涂鸦啦,到处乱扔的玩具啦,还有小孩子的牙 程嘉溯自认是一个很讲究生活品味的人,养女儿归养女儿,绝对不会允许这个行为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把他从一个有品位的总裁,变成一个一身人间烟火气的蠢爸爸。 刘阿姨安抚好程呦呦的情绪,又叮嘱她不要总舔缺口,就去修改晚餐菜谱:程呦呦换牙第一天,好多硬质食物都不能吃,晚饭只好改成柔腻软糯的粥了。 她把小魔女重新送到我这里,让我教她正确的生理学知识。 很多知识还不是程呦呦这个年纪能学的,除了告诉她人类牙齿的萌出顺序知道她要全部换掉二十四颗乳牙,长出二十八到三十二颗恒牙,这个过程要持续几年,格外爱美的小魔女不禁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我又顺便教了她一点别的。 所谓别的,其实就是正视自己的身体,它以后将会发生种种变化,但无论怎么变,人都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 要知道,就连有亲妈教导的方萌萌都长成了那种奇怪的样子,程呦呦的亲生母亲可不会教她一丁点好东西。 刘阿姨距离青春期太远,而且她自己的青春期过得贫瘠且悲惨,综合起来看,程呦呦身边的女性长辈们,有资格也有能力教她的,也就只有我了。 诚然,距离程呦呦青春期还有好几年,但有些东西,已经可以先行让她有所了解了。 我主要是害怕她没有教导的话,真的会变成方萌萌那样,看似聪明,实则无脑。方萌萌一个人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如果这个人变成了程嘉溯的女儿,破坏力只会以几何级别暴增。 程嘉溯是要建立商业帝国的人,从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的商业帝国可不能毁灭在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手里。 你啊,程嘉溯哭笑不得地摇着头,真不知道该说你想太多,还是该说你心软。 程呦呦只是掉个牙,我就能联想这么一大堆东西,为了防止她变成方萌萌第二,恨不得立刻抓她过来培养科学思维模式,程嘉溯被我这个想法逗得前仰后合。 另一方面,他笃定地说:你很喜欢程呦呦啊。 才没有!我和程呦呦同时大叫,看对方一眼,又同时扭开头。 我们两个人分明就是宿敌啊,怎么可能很喜欢! 正文 196 棒打鸳鸯 郑家那位老先生,对喜欢的后辈非常慈爱,但并没有一般长辈那种忧心忡忡地催婚和催省的习惯。程嘉溯和郑与泽爱玩,他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游戏花丛;程嘉溯收心了,他待我也没有什么特别。 到了郑与泽这里,情况又不一样。郑与泽因为方萌萌挨了两次重责,第一次老先生把郑与泽接回家休养,不让郑先生吓他。这一次郑先生没有没收郑与泽的通讯工具,后者三天两头给爷爷打电话,哭诉爸爸打了他。 老先生听完哭诉,让人一天三顿地做好他爱吃的送去,就是绝口不提接孙子过来的事情,郑与泽天天嚷嚷:爷爷,你不爱我了。 老先生回答:我要不爱你了,还给你送吃的?饿死你我都不难过。 郑与泽继续哭唧唧地跟他爷爷撒娇,老先生也不嫌烦,就像那种不断把凑上来求摸摸的猫咪推开的主人,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老先生对程嘉溯讲:阿泽也该得到教训啦,都要做父亲的人了,哪能还跟个孩子似的经不起事情呢? 这一家子共同惯着郑与泽的人,终于都有了要让他改变的意思。想来,郑大少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概会觉得水深火热吧。 这是个周末,程嘉溯答应带着程呦呦来给老先生看的日子。小姑娘长着一张天使面孔,笑起来甜丝丝的,像是空气里都充满了玫瑰与蜜糖的香气。 老先生对小姑娘还处在观望期,并没有一见面就被她的外貌所俘获,变成无原则的长辈。两个人说了会儿孩子话老小孩老小孩,老人也是小孩程呦呦就兴奋地跑去探险了。 这座城堡一样的大宅子,曾是程嘉溯和郑与泽的童年乐园,现在同样引起了程呦呦的兴趣,不一会儿她就跑不见了,好在总有佣人看着,她自己也很懂得趋利避害,不会有什么危险。 老先生继续和程嘉溯说郑与泽的事情,那个姓方的小姑娘已经去疗养了,等阿泽好点了,他要是想去,就让他去,别拦着。但谁也不许给那小姑娘压力,不管她做什么,就是打了阿泽,也是他活该,叫他忍着! 程嘉溯点着头,一副觉得外祖父很有道理的样子,好像郑与泽真的被打了以后,他们不会怒发冲冠、心疼得要死一样。 没一会儿,程呦呦捧着个看上去就很有年头的八音盒过来了,八音盒是机械的,拧动发条之后还有轻微但优美的音乐传出。 哎呀,你居然把这个都找到了。老先生笑着转向程嘉溯,这是你妈妈小时候的东西,也不知道她给藏到哪里去了,后来自己都忘了,找不到,哭了好几天。 程嘉溯抿嘴笑,他和母亲关系平平,不存在大多数母子之间的温情,听闻母亲小时候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兴趣,更别提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