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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讶地看向他。

    为什么就猜到了?难道我的表情很明显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些难产

    顺便,觉得我写的不好就随便怼我,不玻璃心的我十分欢迎哦!

    ☆、年年岁岁花相似(7)

    他帮我指了路,我猫着腰做贼心虚地溜过去,伏在窗台下面,他则是一脸含笑着笑着我,宠溺地跟在我后面,跟着我款款而行。

    我瞪了他一眼,现在是来偷窥的,就算你不想扔掉你的贵公子包袱,那么请你走开一点,不要暴露我!

    悄悄攀上窗沿,怀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心情往里看。

    暖黄色的灯光溢满了整间屋子,像融化的可可,温馨又暖人,俏佳人身子轻轻斜下,高贵傲人的身姿此刻透露中另一种令人遐想、意图犯罪的诱惑,还有一人安静乖巧地躺在浮雕如云的红木高卧上,一切令人脸红心跳,暧昧地令人激动。

    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置信。

    高盘繁琐的发髻昭示着主人的身份,坐着的是如雨,那么那个安安静静躺着的是神荼!?

    我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甚至是,后面的萧绍拽住了我的衣角却没有拉住我。

    这种情况我要是还看不出神荼受制于人,明天我就向THA交辞职信不干了!

    我蛮力的一撞并不是一位娇小姐可以承受住的,我看她咬着唇拼命地要守住神荼,幸好百年的沉淀只是升华来她的气质没有提高她的武力。

    左手格开如云,右手一翻,金针赫然出现,入穴通经,散开业障,神荼如大梦初醒般张开眸子,眼里竟是少有的茫然。与此同时,这位一向谦和有礼的大家闺秀头一次露出阴毒的眼神,看着我,脸上尽是崩溃与狰狞,她用力地嘶吼,赌上了全部的力气:是你!是你!你这个坏人!恶毒的女人!

    她说着朝我冲过来,发了狠劲地用力推我,原本顺势坐在床沿的我被推得跌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甚至差点跌倒。

    萧绍捞了我一把,但是此刻没有时间可我去感谢或者站稳,一个词几乎同时从我和神荼嘴里吐出:安岩!

    是的!还有安岩,神荼都是这样糟糕的情况,安岩没可能全身而退。

    我转身飞奔出去,神荼也立马起身,却是被如雨死死抱住,离开前我听见身后痛心断肠的哭诉与呐喊:神荼!不要走!

    浓浓的哭腔,带着沉重的委屈,令人肝肠寸断的忍让和哀求。何等的悲戚?何等的隐忍?何等卑微的感情与乞求?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酸发麻,仿佛心脏被人紧紧揪紧、拉扯撕裂,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给我感性、同情别人、哀悼卑微。

    要先找到安岩!

    凭着本能觉得结构该是对称的,就这样如有神助地找到了另一间婚房,没有丝毫犹豫的破门而入,木门在我的暴力破坏下嘎吱嘎吱地作响。

    郁垒,留下来,我们永远在一起。这句话不是假的,她们真正的诉求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彻彻底底地拥有。

    伏在安岩身上深情凝视他的姑娘看了我立刻愤怒了起来,她甚至抛下了安岩直冲冲地朝着我走来。

    她咆哮着控诉我:破坏了我姐姐的姻缘还不够?还要再来破坏我的么?

    我低垂着眼睛,看她愤懑地指着我,大声地责备我。

    我没有一丝表情地回应她,残忍地我自己都害怕,姻缘?把安岩迷晕躺在你的床上,这叫做姻缘。

    她杏目圆睁,受了我言语上的刺激更加不管不顾地用拳头砸我。

    为什么?

    我轻轻避开,看着抛开一切的她涌起莫大的悲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悲怆。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百年时间去等一个你认识却不认识你的人,用虚假的真实掩盖真相再一次戳伤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抬手擒住她,捏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飞快的捏住我的手臂,只是好巧不巧地按压着我的伤口,疼得我几乎本能地要松手,我难以置信地顺着这只修长有力的手看了上去,睁大了我的眼睛询问道:神荼?

    放手。

    我挑了眉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用没有任何底气的语调重复他的话:放手?

    迟疑了一两秒,我很顺从地松了手,他也同时放开了。

    我转过身,在死角偷偷地揉着自己的伤口,表情麻木地朝安岩走过去,他此刻还躺在那边,挣扎着抵抗沉睡,冒出了许多冷汗。

    受伤的右手疼得厉害,也许是心疼吧?颤抖得根本没有办法下准穴道,哆嗦地换了左手才完成了下针。

    只是凭借本能地去完成,去担心,顺应着眼前的情况做出我应该做的事情。

    没人知道我此刻的手有多么凉,紧紧咬住的唇又是多么抖,心底不断泛上来的窒息感我要多么努力才能强迫自己深呼吸,胸膛大幅度地跌宕,艰难地去冷静。

    我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把自己摘除这个复杂心碎的世界。

    安岩悠悠转醒,灵雨不甘又悔恨地坐在地上看着他,如雨深深地望着神荼,眼里求而不得,转辗反侧的目光可以刺痛每一个心底有故事的人。

    我漠然地闭上眼,又漠然地张开眼看着这一切,最后漠然地走出去,看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萧绍。

    前一刻他还像嫁女儿一样高兴地筹办准备,这一刻他便风轻云淡地坐在台阶上冷眼旁观。

    我靠着门边,看着繁星数斗、高高摇曳。

    想追的星不愿让我追,可以追的星又在哪儿呢?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简直和我此时心境截然相反。

    笑,好啊,无论是讽刺还是洒脱,不是清高还是亲切,总一笑了之。

    此时仍挂着笑坐着的人又是在等谁呢?

    我也轻轻笑了起来,掺杂了几分自讽和冷意,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这个人啊,总是走一步算一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何所追求,凭借着本能去做事,或是用别人的思考思考着理应做什么。

    是个极其没有主见的人吧?但是我不打算改变,理应去做的事情去做就是了,到底要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手臂刺痛着,却麻木着我的心。

    夜色渐渐褪去,极远的东边泛起了鱼肚白,骄阳即将升起的那一刹那,所有顷刻间化为乌有、过眼云烟,变成了一座狭窄的石室。

    是什么仙境还是桃花源,都不过是简陋的石室,辽阔的幻境是假的,却装在着情比金坚。百年地囚在此处,纵然身在仙境,心却如同困兽不得解脱。

    时间并不能治愈一切,它可以是酒曲,酿地情越来越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绝世佳人香消玉殒,神荼难得的疲惫,叹了口气,安岩更是皱着眉头,满脸的憔悴,心事重重。

    我冷眼看着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的男人:你怎么还不消失。一夜无话无眠,突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