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血染的设备
李光回来了，同去的学生们也回来了。五天五夜，学生们在山上待了整整待了五天五夜，带回来的除了分解完毕的飞机残骸，还有大堆的图纸。 这些学生有学习航空机械的，也有学习发动机的，有几个还在杭州笕桥中央飞机制造厂实习过。面对着一架飞机残骸，他们付出了极大的热情投入了工作。他们说这是为了为以后飞机的防护能力等一线数据。当然也还有着其他的原因在里面。 彭真是第一天随队上山，第二天带人下山取东西的时候被胡一舟给抓的“壮丁”。用胡一舟的原话说就是“你又不是专业的，瞎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去弄手榴弹” 经过彭真几天的努力保安团储备了大量的手榴弹。 九寨军用手榴弹五千枚，民用一万枚。此时的军用手榴弹已经处于停产状态。一是再多了没地方放，二是总部支援的设备跟人员要到来，工厂正在全力储备各种生产物资。至于民用的手榴弹还在继续生产中，除了消耗一点铸铁跟引信外，其他的东西村民们都能自己解决。 1938年3月11日。 参加晨跑的队伍明显人少了很多。一营，警卫连跟红六连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运输队的八辆卡车。 下午一点钟，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孙家集的平静。八辆还涂抹着日军标志的卡车驶进了九寨保安团的军营。汽车上除了司机跟押车的警卫连士兵外，都是一些小型的设备零件。有各种各样的机床，冲床，铣床，拉床，蒸汽机之类的。除了机床，还有些生产材料，钨矿，锰矿等等。 东西没有卸车，因为材料设备要运进山中。 紧接着，在警卫连跟红六连的士兵们的护送下，一群衣衫褴褛，面露菜色的人陆陆续续的跟着汽车之后进了军营。他们有的推着空空的小车，有的赶着骡马，还有的拄着扁担，背着筐子。他们虽然衣服破旧面容疲惫，有的还带着伤打着绷带，但是他们的眼中却没有那种凄惶不安的神情，有的只是坚定跟希望。 这群人进入军营之后，并没有解散，而是排好了队伍等在校场上。 “请问，谁是胡一舟同志？”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出人群问道。 “您好，我就是”胡一舟敬了个军礼 “团长同志，我是总部后勤处的干事陈兵，这次的护送任务由我负责。这是总部的任命文件。这次共护送原太原兵工厂生产工人160名，技师8人，进步青年30人，现已经全部带到，请指示”陈兵回了个军礼后说道。 “你们随行保护的人呢？”胡一舟接过文件问道 “都……牺牲了，我们……”陈兵痛苦的说道。 随着陈兵的诉说，事情的经过便清楚了。出发时总部派出了一个连的八路军战士负责护送他们。经过八路军晋绥军跟中央军的驻地的时候都没有出问题。等进入敌占区之后，他们开始昼伏夜出，期间也没遇到危险。 谁知道在经过山口据点的时候被汉奸发现了踪迹。很快汉奸领着鬼子的追兵追上了他们。之后，一场且追且逃的战斗就此打响。 由于他们要带着分解的设备，行军进度太慢。还好当时是在夜间，八路军战士们一个班一个班脱离队伍，或是打阻击，或者是边打边跑的把鬼子引开。奈何追击他们的鬼子有一个中队，打阻击的跟引敌的八路军战士们一个一个的倒在了鬼子的子弹跟屠刀之下。 等到了天亮的时候，护送他们的队伍就剩下一个连长带着五个伤兵。连长把带队的工作托付给陈兵之后，选了一处高地跟五个伤兵留了下来打阻击。顺便还把队伍里面带来准备用于生产的300公斤tnt炸药留下。 就在一行人车推肩挑两人抬的带着设备走出了一里地的时候，鬼子的追兵又一次粘上了他们。等他们走出二里地的时候，连长他们打阻击的山头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那是连长他们拉响了300公斤tnt制作的超级炸药包。一时间，冲天的火焰染红了黑色的黎明。 也就在这时候，前来迎接的一营跟警卫连和红六连赶到。一营留下打阻击，警卫连红六连护送他们回九寨。同去的汽车就只把设备运了回来。 听完了陈兵的讲述，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下来。胡一舟默默地摘下军帽，面对着山口方向敬了个军礼，那是敬给刚刚牺牲的战友的。在场的众人也都转身脱帽敬礼。那时候，为了护送一些重要的物资跟人员，八路军战士们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人们应该记住他们。 敬礼完毕，众人解散。逝者已矣，生者却不能太过伤心。 “胡团长，我们……”陈干事刚要说话便被打断了。 “陈叔，可把你们给盼来了。快到屋里去，还没吃饭吧？咱先吃饭，再休息几天，然后再说工作的事。”胡一舟边说着便拉住陈兵的衣袖往屋里拽。团部的食堂里，已经准备好了三百人的饭菜，可是吃饭的就剩下二百多人了。 “严肃点，严肃点，咱这交接工作呢”陈兵反抗道 “好了陈叔，工作已经交接完了，您是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较真”胡一舟无奈的说道 “现在先把工作交接完，交接完再吃饭。”陈兵说道 “行行行，没问题。总部的任命状上说由您负责管理兵工厂的生产生活，这一点没问题吧？您挂职在我的独立团下也没问题吧？兵工厂生产什么生产多少，由我负责，这个您你没意见吧？”胡一舟说道 “任命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当然没问题。”陈兵说道 “好了交接结束，现在咱们去吃饭，这也没问题吧？”胡一舟笑着说道 “没问题，吃饭”陈兵率先走进食堂，一点都不客气。 一顿迟来的午饭就这么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期间胡一舟没怎么动筷子，一个劲的给陈兵劝菜，陈兵是来者不拒。至于其他人，一个个吃得狼吞虎咽的也不用劝。 陈兵是老总跟前的人，一身的书生气，不过做事认真负责，一直在后勤部门，很有些管理经验。总部首长派他来管理兵工厂再合适不过。 胡一舟手下是真没有适合的管理人员。别看胡青跟周铁匠他们制作武器跟设备呱呱叫，可要是让他们管理超过十个人准乱套。还有那些学生门也是，这时候好像没有什么管理专业，就算是有，也还得有个实习期不是。好在彭真被胡一舟赶鸭子上架的负责各村的手榴弹生产干得还不错，可以作为备用的管理人才培养。 本来还想着让陈兵跟工人们在军营里专门腾出来的宿舍里住上几天再进山的，可是吃完饭的陈兵执意要去兵工厂准备工作。拗不过的胡一舟只能同意他们进山。好在山洞够大，山里也搭建好了临时的窝棚，去了倒是难为不到他们。 晚上六点，一营回归。 回归的不过光一营，还有一营的战士们用临时担架抬回来的一百多具遗体。 “这次营部指数炮兵排的同志们表现不错，我们一轮炮击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可惜鬼子们跑得太快，我们一直追到了山口据点外围。鬼子在山口据点修建了好几处碉堡，我没有贸然进攻，只是把八路军战士们的遗体带了回来”一营长牛云峰给胡一舟报告道。 “这次干得不错，知道赔本的买卖不干。战果如何？”胡一舟说道 “炮兵第一轮炮击炸死了有30多个鬼子，当时他们正聚集在牺牲的宋连长他们炸出的大坑边上，后来追击的时候鬼子分出几个小分队打阻击，也被我们歼灭了。回来的时候我统计了一下，一共消灭日本鬼子65人，缴获三八步枪50支，掷弹筒2具，机枪3挺。我们营受伤的有15人牺牲8人。”牛云峰有点不好意思，跟以前比，这伤亡有点大。 “这个结果还在接受范围，你们这属于野战，不是阵地战也不是伏击战。小鬼子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我想你应该是遇到阻击出现伤亡就把掷弹筒给调上去覆盖射击了吧？”胡一舟说道 “啊……是这样的，还用了迫击炮”牛云峰说道 “嗯，能用火力解决就不用人命去填。这一点你执行的不错。我们的指挥经验太少，鬼子也没给我们时间成长，那就只能用火力来解决这个问题了。你回去多琢么下怎么在拥有巨大的火力优势下的作战方式”胡一舟说道 “是！那些八路军烈士的遗体怎么办？”牛云峰又问道 “就在赵家村东面有座孤山，坐北朝南，边上还有条河，老人们都说风水不错。我以前跟赵家村的族老说过，一旦有了外来的战士战死就埋在那里。你带人去把八路军同志们安葬在那里吧，去了先跟村民们打声招呼。”胡一舟说道 “是”牛云峰转身离去 “等一下”胡一舟喊住他 “今天先去挖好坑，明天埋葬。先找村里的人来给同志们整理下仪容。” “是”牛云峰转身离去。 看着牛云峰离去的身影，胡一舟沉思了起来。